一层又一层,从外面无法窥见里头运输的是货物还是活人。
车胎倾轧着轱辘作响的碎石地面,以俄式重卡为人称道的稳重缓慢前进。
车厢里很暗,不仅仅是因为帆布覆盖得严实,还因为车厢的铁门紧锁,透着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的冷峻。
车厢顶上有一盏度数极小的灯,随兴所至的亮一下,灭一会,把车厢里沉默相对的人们面孔照得忽明忽暗。
这节车厢分为两排,面对面坐着十个人,全是男人。
他们无一例外剃着代表牢犯的大光头,身上穿着橙色囚服,手和脚全被沉重镣铐锁在一起。
此时各个都紧绷着嘴唇,面色或多或少的有几分难看。
空气里弥漫着诡异的安静,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这一片如坟墓般的死寂中撑持不住,一个带点哽咽的哭音渐渐的,在右边最靠近司乘座的那个位子上传来。
是一个年纪尚不到20岁的年轻人,带着铁镣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低着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他不敢哭得很大声,但哭泣时引发的鼻塞和气音,还是无可避免的在这过于死寂的车厢里激起了波澜。
这点波澜一起,顿时就打破了这些人强做镇定的假象。
年轻人旁边一个脖子上纹着蜥蜴刺青的大汉,举起双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恶声恶气道:“哭什么,又不是拉你去行刑!小瘪三这是想带衰我们吗!”
那巴掌打得着实用力,一下子就把那年轻人的眼泪打了回去,尚显稚嫩的半边脸颊登时红肿起来。
挨着大汉坐的另外三个男人见状,纷纷附和:“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