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陛下”,却又问得这般一针见血,她瞥眼海玄,果然那人也一时语塞,沉吟片刻才长叹着回道:“此事说来也是朕的耻辱,朕那老三的生母,实际是个无名无姓的蛮夷女子,朕一时失察,令此子作为皇嗣而生,起居册书中明载,朕……也无可奈何,唯有将老三交由当时地位低微的一位宫女,假作是她所生,这也是为保他一命不得已为之。”
赵让终于挑起了眉,然开声仍无不见波澜:“那三皇子的生母?”
“自是死了。”海玄再叹道,“她本出身敌国,若活着,老三定是保不住,朕又怎堵得住天下攸攸之口?”
“原来如此!”赵让喃喃。
子玉直等到赵让起身告辞,也不曾等到赵让再向她问一句meimei的事,倒是她沉不住气想要问一问铭儿,她虽知铭儿曾擅作主张入宫见那赵让,当面诀别,但并不晓得其间具体,见赵让举步欲离,情不自禁地低呼了一声。
赵让停步,神色自若低转向她而来,走到近前,忽而轻声道:“铭儿何其不幸,竟有你这样的母亲!”
子玉勃然变色,正待开口驳斥,蓦然她神色一僵,两眼圆睁,鼻翼猛收,难以置信地大张着口喘气,胸口冰冷后是前所未有的剧痛,那痛楚之剧之烈,让她根本无法成言。
她不支倒地,双手捂向前胸,直到亲眼见到两手一片赤红的血色,她才信了这荒谬的真实,知觉渐沉,痛楚也迅速转为麻木,她两眼不自觉淌下热泪,满怀仇恨地要再剜一眼赵让,却已是无能为力。
赵让听着四周的惊呼,将剑刃犹在滴血的剑扔在子玉的尸身旁,重新抱稳了古琴——这古琴内中置了一柄薄剑,能在欢宴上出人意料地夺人性命,他用于此处,干净利落,将场中所有人都骇住了。
他看向海玄,那向来胸有成竹的住持现下也是一脸灰败,面色极端难看,赵让淡淡地道:“陛下适才也听到了,此女借刀杀人,臣妹无辜受牵累,臣既要报家仇,也断不能无视此恨。陛下是要现下问罪于臣,还是赦免臣罪,一切依计而行?”
海玄默然,他看着地上已然香消玉殒的美人,只不过片刻,断然抬头,佯笑道:“朕如何能为一个女子而问罪股肱贞臣?来人,送赵卿!”
赵让将古琴放下,单膝跪倒,口中道:“臣告退。”
周校尉送赵让到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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