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相隔山海。她垂下头,一束光穿过车帘缝隙,落在狭小黑暗的车厢里。她沉默地伸出手去接,但光轻而易举地从她的指缝间漏下,在她还未拢起手指来捧时,倏然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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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碗晶莹剔透,在光里仿佛盛满了清辉,当宫人持灯盏靠近时,就能看见薄薄的瓷壁映出星点晶粉,在红色绒布的映衬下,处处都流露出与满殿金玉不同的孤寒高洁。这瓷器明明由泥土制胎,又在窑中经历火烧,竟能不沾染一丝人间烟火的气息,轻叩瓷身,音如敲冰戛玉,自是非比寻常。
宫人呈上这只碗,楚晙漫不经心地伸手取过,随手放在桌案上,从笔洗里倒了些水出来刷笔。
那宫人看的心惊胆战,楚晙却毫不在意,拿着这珍贵无比的瓷碗洗了洗批奏折用的朱笔,这才开口道:“回去告诉信阳王,朕对她送的东西很满意,已经用上了。”
她泼尽碗中的水,抬手一掷,将那瓷碗摔碎在地。
宫人双膝一软,直接跪了下来。楚晙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眼中尽是冰冷的光:“将东西捡起来,给信阳王送去。”
没过多久刘甄进殿来,行礼道:“陛下忙了数夜,可要歇会?”
楚晙面上倦色难掩,却不容置疑地道:“不必,朝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更衣后去内阁吧。”
今日黑云压城,闷热烦躁,连一丝风都没有。朝臣们齐聚内阁,虽然宫人们端来了冰盆,但她们仍旧是鬓角皆湿,后背晕开了一大片汗渍,还要勉强撑着,保持着仪表,以免御前失仪。
“辰州的事已经议了大半月,想必诸位爱卿也是烦了,今日便不说这个。”楚晙翻了翻折子道,“如今信阳王进京,在顺陵祭拜先帝,朕原以为流言也应该不攻自破了,怎么却又有了新的呢?”
一时间无人应答,楚晙微微抬眼:“先前派去辰州的徐呈晔高颖林颂呢,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全都去干什么了?”
事及六部,吏部兵部户部的尚书纷纷出来请罪,楚晙道:“请罪有什么用,若人人都是这般,那朕也不必当什么皇帝了,退让贤人如何?”
这话暗藏的意思十分厉害,直指朝臣与藩王勾结,大臣们纷纷跪下,口称不敢。楚晙发作了一番,抽出折子一本本砸在地上,那折封是结实的绸布包裹木板所制,砸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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