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重呼吸,才颤颤巍巍开口:“你就不想想周景吗,他才......”想要说出那个孩子的年龄,他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他的生辰。
在他想象之中,因为听到孩子的姓名而变得温柔的陈皇后脸上的笑却一瞬间消失,这比什么都令榻上的人感觉到恐惧。她不仅敛了笑,还残忍地抬起手,——在他以为她要把匕首从他口中抽出、放过他的时候,她又重新把匕首塞进他的口中,不仅如此,还将那把匕首在他口中搅动。
他想要躲避,但是无论头往哪边偏也无处可藏,反而只能伤害自己。
混着比刚才更加浓重的血腥味,他听见眼前人冷冷回答道:“......景儿也不愿意你叫他的名字。你配吗?”
“你知不知道,多少次,我都想割下你的舌头来!”
在她用匕首在他口中搅|动的时候、在她说出“割下你的舌头”的时候,他就已经流下了眼泪。
不是、不是!他在心中喊着,但是却不敢说话:这并不代表朕对她服了软。而是因为口中的疼痛和身上的酸麻,使得他不得不流下令他自己都感觉唾弃的泪水。
而她拾起被放在他身旁的锦帕,那正是安兰曾经来过的唯一证明,——下午时,她用这方锦帕为他轻柔擦拭唇角。
但是陈皇后却没有花前月下、儿女情长的心思,她拾起这方锦帕不是用来给他擦掉那懦弱又肮脏的眼泪的。
她面无表情展开锦帕,视而不见上面的点点血迹,先是擦了擦自己的手,又用锦帕小心翼翼地擦拭手中那柄刚刚还在世上第一尊贵之人口中搅|动的匕首。
擦拭完毕,她轻轻说道:“皇上也记不得这柄匕首了......这正是皇上与臣妾大婚时赠予臣妾的礼物。”
说罢连头也没有回,不管榻上人如何失魂落魄,将那方锦帕随意地丢弃在他的身上,扬长而去。
她心中最后的一点怜悯和后悔也消失,只剩下对他单纯的恨。
陈皇后心中是不害怕的,因为阖宫的宫人都已经走了,——在安兰说出“不要惊扰了皇上”之后,整个宫中全部走光了。
但他们并不诧异为什么这么长时间皇上还不唤他们进去,因为皇上身体虚弱有目共睹,一觉睡到第二日也并不是不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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