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纾依旧不语,却难过地低下头。
赵顼不禁伸出手,抚上那一头柔亮的青丝,感受那丝绸般的冰凉润滑,一边轻叹着道:“繁衣,他不该这样对你的,我去跟他说清楚。六弟也真是的,这么好的人儿也不知道珍惜。”
贺纾终于开口了,急切道:“皇上,不,不要跟宁王说。”
赵顼拍怕他的手,“傻瓜,你以为他不在乎你吗?恰恰相反,他就是太紧张你,眼里才容不下一粒沙子。现在他心里有根刺,那刺是因我而起的,我自然有责任亲手帮他拔掉,不是吗?”
贺纾无语,凝视着君王,美目含泪,楚楚可怜。
赵顼看着他,一下怔住了,这副神韵,恍然就是那人的样子。那人也是这样看着他,一样的楚楚动人,只是眼里饱含深情,那是热切的情意——只对他赵顼一个人的情意,可惜,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随着那人的逝去,自己的心已静寂如死,但眼前的贺纾又再次激起自己的心中的涟漪。
那是一种柔情,怜惜、关爱、宠溺……确实超越了君臣的情谊,这就是六弟心中的那根刺,但六弟却不知道,这些情感里没有那种热情和渴慕,那身心皆焚的痛楚与狂喜的满足,就像一片深广的海洋,永远宁静。自己的情焰,早已在那人身上燃尽。
“皇上,您为什么对我这样好?”贺纾观察着赵顼的神色,忽然问道:“是因为,因为我很像那个人吗?”
赵顼心中一紧,看到贺纾又期待又忧心的神色,笑了,指指桌上放着的食盒,戏虐道:“繁衣,我给你准备了一些药膳,你乖乖把它们吃光了,我就把一切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