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
那确实已经和烂泥没什么区别了。
从旁观者来看,这尸体扭曲得程度已经堪称惊叹了。
真是多看几眼都要做噩梦。
陈一心想。
最后救援队找了整整一个月,才在谷底找到了烂的不成样的陈一。
随救援队而来的,还有双眼通红,风尘仆仆,模样十分疲倦的姜兴。
他一看到尸体便沉默了。
陈一还从未看到过这样狼狈的姜兴,他不免觉得有些稀奇,开始围着姜兴仔细打量起来。
“是他。”姜兴这样说,他指了指那已经生了虫的尸体:“他手上是我从前送给他的腕表。”
陈一被证实死亡了。
他先前活得那样轰轰烈烈,没人能想到他居然死得这么轻巧。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盛大的葬礼如期举行了。
那天万里无云,是个百里挑一的好天气。
橘灿灿的阳光照在人的面容上,仿佛镀上了层暖色。
他挨个蹲在那些来宾面前,仔细打量他们。
没人看得见他,就算他贴在对方脸上,他们神色也一样毫无变化。
有的人面孔很熟悉,有的人面孔很陌生。
他们装模作样地挂起一副悲伤的面具,假惺惺挤出几滴眼泪,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彼此攀谈起来。
他的葬礼俨然成了一次交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