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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熟知他的人都知晓这副神情已经长在他的脸上许多年,纵使看起来再如何无害,也改变不了每一条饱经风霜沟壑里都藏着深不见底的黑暗的事实。
此人相当会装,而且一装就是几十年。
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能叫他放下这副如同面具般春风和煦的笑容。
陈一看着这个熟悉的神情,忽地生出一点厌恶来。
他从未说过,自己其实是很讨厌陈瑜这副模样的。
陈瑜对谁都是笑脸相迎,即便回了家也依旧是这样的神情。
仆人总夸他好相处,是个温柔又大方的老板。
但陈一却觉得对方只是已经习惯了这副面具,于是面具便长进了血rou中,最后连自己究竟是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
他依旧能很清晰地记得,在自己八岁的时候,作文破天荒拿了满文。
小小的陈一欢天喜地地跑去敲陈瑜的房门。
陈瑜开了门,他的身高对尚且年幼的陈一而言,如同学校里的梧桐树一样高不可攀。
陈一竭力克制住乱跳的心脏。
对方低头看了陈一一眼,低垂的眼睫看起来很细密,他微微笑了,很温柔。
那笑容几近让陈一迷惑了,他十分激动,脸色红彤彤的,就要迎上去,却在下一秒看见了从对方身后攀上来的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