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要勤俭节约,老宅这边总共只有三口人,吃穿用度都有限,老人家便不准我们雇佣仆妇。从小到大所有的事都是我们自己做。她又向来心善,像今天这么大的日头还到邻村帮着产妇接生去了。”
马典史挟了几筷小菜慢慢吃了,见虽是寻常农家作物却另有风味。抬头又看见厨房外面码得整整齐齐的干柴,院子角落里种得整齐葱蒜的两畦小菜园,敞亮处支着几只大竹筛,晾晒着说不出名字的药材,不禁在心里暗暗点头。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有一个衙差就忍不住道:“顾秀才,我们知道你日子过得清贫,可是也不该走邪门歪道,跟人家去贩私盐呐。你好生读书,若是有朝一日考上举人中了进士,不是什么东西都有了吗?”
顾衡觑了一眼马典史,见他沉了面目兀自喝粥却没有说话。一时心中大定,忙叫起了冤枉,“这是哪个天杀的乱说话,我等读书人首要之事就是晓得国家律法。明知不可为而为,岂不是有悖师长宗亲的教诲?”
帮着几人斟了一遍自家酿的米酒,顾衡脸上做莫名其妙状,“前几日我为了筹措日后进学所需之费用,将西山精舍里诸位师兄师弟的额盐份例收揽了一些。想等空闲时日到盐厂换些海盐,再运到省城赚取几两差价银罢了,何至于跟走私二字有瓜扯?”
马典史就冷着脸问了一句,“当真只是你那些同窗的额盐份例,我可是听人说你放出声去准备收几千斤海盐呢?”
顾衡就叹了一口气,干脆说了老实话,“我收了大概有五百斤的份例,运出莱州县城的时候各位差大哥尽可以过来查看。至于为什么要多收些海盐,是因为我发觉咱们莱州本地盐实在是太过粗略不堪,若是运到两广去跟人家淮盐根本就没法比。若是想卖上好价钱,自然要将咱们的盐想法子提纯。”
先前那位心直口快的衙差惊讶道:“秀才公你别是读书读傻了吧,咱们这块地界,自古熬出来的盐就是这般模样。你想跟运到两广去跟淮盐比着卖,那要耗费多少木炭多少人工才熬得出来呢?”
想是终于明白今天这是一场乌龙事,马典史这般性情严苛的人也摇头笑道:“你大张旗鼓收购海盐,其目的只是为了提纯。据我所知约摸五六斤海盐才熬得成一斤精盐,五百斤的份例就要买三千斤的海盐,这样说来你并未违反律法。但你算过这笔账没有,若加上新的工费炭费,你这五百斤精盐要卖上什么价才能回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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