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屎盆子正牢牢地扣在他的脑袋上。他若是不认, 少不了下一个被清查的对象就是他自个。若是老实认了, 又少不得受人白眼。
进退维谷动辄得咎, 就是汪世德目前最好的写照。
更何况以汪世德沉迷官场三十年, 岂会被这么一场似是而非的栽赃陷害所击倒。他半辈子起起伏伏, 见多了上官来来往往, 知道他们无论怎样道貌岸然急于求成,都离不开一个熟悉县情的得力主簿。
所以这位屁股下的位置在短时间内还是稳稳当当的。
不过据马典史得到的小道消息所知, 那位汪氏太太在顾家的日子可不好过呢。同茂堂的大东家顾朝山听闻市面上的传言后勃然大怒, 不顾一众儿子儿媳的恳求,将内宅所有的银两进出都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看那样子竟是取消了汪氏主持中馈的权力。
此时的汪氏面色枯黄,头上捆了一根额帕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
她每每一想起怄心事, 便忍不住捶胸顿足委屈叫冤,“我只不过想给家里添点进项,半辈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挣了一点银子全部贴补了家用。如今不过一回失手,就恨不得把我千万剐。你们这个爹,那副肝肠是铁汁灌的。”
顾循做为家中长子自然老成一些,闻言皱眉道:“娘千万不要这样说爹,他也是一时气急攻心才做下这般决定。话说回来您的胆子也太大了,丁点风声都没透露给家里,就放了整整两千两银子出去。”
到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埋怨了几句。
“这不是个小数目,良田都可以买几百亩了,结果掉进水里连个响动都没有。更何况那些地痞流氓手眼通天,平常连我爹都要让着三分,根本不会跟他们硬碰硬。如今您被人摆了一道,可不就等同吃了大亏。”
汪氏恨这个长子半点不会说宽慰话,兀自扭着头望着墙生闷气。
顾徔望了一眼大哥,咂吧了一下嘴道:“事情已经演变如此,再追究对错已经是无稽之谈。这样长久下去肯定不是个事,爹如今正在气头上也不好说话,咱们只得另谋他法。如今我出去聚会一回手头都紧了,人家都笑话我这个同茂堂的少东家是个不顶事的西贝货!”
一旁的小汪氏既是顾徔的媳妇,又是汪氏的亲姪女,向来胆子大些。
就扯着帕子擦着眼角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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