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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婶娘悄悄抬头,望了一眼坐在外头院子里喝茶读书的顾衡,也心有戚戚地点头道:“我看昨日去吃酒的人多半是去瞧笑话的,我只上了一担寻常得见的糕饼作为贺礼,没想到竟被当做上宾让进了卷蓬上席里坐着,左右都不过是些卖米卖油的小商贩。”
张老太太不由奇怪问道:“童家在双柳镇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年听说童太太陆陆续续置下不少田地,家底也算是丰厚。他家要是大张旗鼓的办事,难道还没有几个吃酒的客人吗?”
李婶娘朝前倾了倾身子,“我心里也是觉得奇怪,这童家办喜事怎么没有几个前来道贺的同窗故友?我伸着脖子看到那童秀才顶着大日头在门口等了老半天,拢共只来了三三两两几个穿长衫的人。他那张脸差点黑到地上,好半天才缓过神儿来。”
妇人想到昨日的情形也是连连摇头,心说早知当日何必当初?
等到了吉时,一顶两人抬的青布小轿规规矩矩地从偏门进了童家。叶家姑娘抱着一只宝瓶穿了一身粉衣粉裙,身后只有少少的几个铺盖卷儿,连像样的家俱柜箱头面首饰之类的嫁妆都没有。头上更没有大红盖头,一下轿子就站在角落里开始掉泪珠子。
大家伙都是乡里乡亲的,都知道彼此的底细。有几个孟浪些的轻浮男子仗着喝了几杯酒,就隔着人高的青布屏障仔细偷瞧今日的新人。
叶姑娘身量不高小小巧巧,脸上上了大妆,看起来很有几分引人入胜的风致。加上要哭不哭的蹙着眉头,还十分小心地拿手绢捂着半张粉脸,那副模样别提有多可怜。
不想却惹得童太太这个当婆婆的当众骂了好几句丧门星,连敬上来的茶水都没喝就回了屋子。这叶姑娘可说是被嫌弃到了极点,当着一众外人竟是半分脸面也没留。
李婶娘当时就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也不知道这位叶姑娘是怎么想的,好好的人偏生跟着童家大爷去做个身份低贱的妾室?那童太太虽有贤名,但看起来刻薄尖酸。进门第一天就把别人家的女儿不当人看,可以想见叶姑娘以后的日子会有多么难堪。
相反,原本要跟叶家姑娘定亲的顾家三少爷虽说爹不疼娘不爱,但是身后却有一位最是护短的老祖母在后头撑腰。
若是嫁进这样人口简单的人家里,可以说是生在了福窝窝里。不但吃穿不愁百事无忧,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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