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但很多时候,时间更像是麻醉剂。创口并未愈合,流血仍在继续,只是这血流得多了,便好似侩子手面对砍头,女人面对月经,麻木了。
年末是林静最疲惫的日子。她永远有对不完的表,平不了的账。按时下班成了一种奢侈,她的生活似乎只剩下睡觉和工作,周而复始。
她这才体悟到师宜聆口中的movingon。再震撼的影片都是静止的,过去的,它们停滞在电影院里,而生活永不停歇地诱惑着,鞭打着她前进。李歆曼的苦痛在这样机械的忙碌中,就像是死在秋树下的野兔,逐渐地被落叶掩盖,被虫蚁瓦解,蓦然记起,竟只剩下一团模糊的轮廓。
“你要去哪?”
此刻,饭点已过去了十分钟。林静终于揉捏着她的后脖,合上电脑,李歆曼则在收拾拎包。
她涂了口红,但并不艳,肩上披着驼色的大衣,里面只有一条连衣裙,走路时裙摆飞扬。脚下咚咚作响,是高跟的长靴。林静看着她,说不出她哪里不一样了,只觉得她好似突然间成熟了很多。
低着头,李歆曼含糊地回复说:“我下午请了假。”
年末的事假并不好请,哪怕只是半天。她话音刚落,便像是石子掉进了潭水中,响起一阵小声的嘀咕。同事的目光悄悄地落在她的身上,林静平静地问她:“出什么事了?”
“去医院做点检查,”她拎起包,少有的冷淡,匆匆一点头说,“先走了。”
同事们面面相觑,轻声嘟囔着大概是这段时间太忙,身体都忙出毛病来了。林静立刻反应过来,李歆曼大概没有跟任何人透露她要结婚的消息,所以她们的第一反应才会是她生病了,而不是婚检。
“小曼,”她下意识地追了上去,“我送你去吧。”
李歆曼站在电梯口,闻言疑惑地问:“为什么?”
“没什么,我前段时间刚拿了驾照,想多开开。”林静如此解释。
李歆曼的眉紧了紧,似乎想要拒绝,但电梯门开了,她最终还是没说话。空旷的电梯内,只有她们两个人,林静问她:“什么时候办婚礼?”她看着手机屏,面目表情地说:“没有婚礼。”
接着一直到上车,她都保持着沉默。林静看着远处闪烁的黄灯,说:“你最近安静了很多。”
“是吗?”她抬起头,无所谓地说,“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等年报出完,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家医院距离华鑫只有十五分钟的车程。在两次挑起话题都失败后,林静谨慎地斟酌着措辞,但一直到医院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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