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干涸的血迹,沾了他满襟。她轻得像飘在空中的纸鸢,随时会被风吹走,离开他的世界,无影无踪。
褚渊一动不敢动,眼中是难以言喻的惶恐和痛楚。
他由着褚决明杀肖毅,既是灭掉不安定的大周余党,更是制造假象放松褚决明的警惕,可原来这样竟会重创她……
赵慕青虽然醒来,状况反倒一天比一天不如,大部分时间不是睡便是发烧。
他寸步不离地守着,熬到满眼血丝。
亲手给她喂药,看她喝下去,亲眼看她睡着,看她睁眼……
太医说,她心情郁结,长此以往,恐怕身体要拖垮。
为讨她开心,褚渊找人做了漂亮的鞠球送她,还特意将绿乔从医署调过来陪她。
月底,几个花匠搬着一株株连土带根的树进来。
他们栽种时格外小心,说:“皇上知道您喜欢杏花,专门让我们从池边移植过来,现在天冷,等来年春暖这些杏花开了,定然是片绝佳景色。”
赵慕青趴在窗棂上,看一会儿枝繁叶茂的杏树,突然想起那年片片杏花纷飞下,衣衫轻简的人抬头望着她。
她想,当时她的确是喜欢他的。
但终究是过去了。他不是远度重山而来清淡落魄的少年,他是指点江山,满腹算计的君王。
她恹恹坐着,收回视线。
日光明媚的房间里,镜子映出憔悴的脸容,没有欢颜,唯有茫然。
后来,风吹进纱窗,带着清寒的气息,眨眼冬天到了。
褚渊甚至让礼部对外宣称,待她身体好转便册她为皇后,办最隆重的大典仪式接受百姓祝福,让天下人皆来朝贺。
原本后位一直空缺,这等大事需提前慎重商议,但他要让她高兴,竟独断专行,只是通告了众大臣。
众大臣闻之震惊,纷纷上奏劝诫言她妖媚惑主,又是前朝余孽心术不正。他概不理会,惹得一干宗亲朝臣跪在大殿外死谏叁日,声势浩大。
赵慕青听绿乔说起这件事,没有什么反应。
绿乔笑道:“这么多年后宫里的妃嫔就跟摆设一样,除了你,天下有几人能得皇上痴情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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