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是宫里教仪局出来的王嬷嬷,是夫人重金请来,帮助娘娘立规矩。她的眼睛长得像个铜铃,所以娘娘背地里给她起了如此形象的外号。
这十年里,娘娘形容举止稍有不符便是戒尺伺候,不仅用膳从未吃饱过,就连睡姿也要求姿势优雅,都是拜这位老母所赐。
谁能想到出身琅琊王氏的嫡女,要经受这般苦楚。
“其实贵妃的素服样式不错,隆起的山丘晃的我眼晕,这么冷的天她如此装扮,我都替她冷,我是不是老了?”王徽妍想起萧贵妃那矫揉造作的样子,忍不住八卦道。
素芸总算来了精神,“她比您还大一岁呢!不仅如此,婢子瞧着萧贵妃头上的珠钗与耳饰、颈饰皆是一套,到难为她哭灵还要装扮的如此奢华。”
“还不是为了给陛下看。”素宁忍不住撇撇嘴,“先天不足后天来补,终究还是落了下乘。”她偷偷看了一眼自家主子,长眉入鬓,漆黑的瞳仁顾盼间流光溢彩,在眼角的滴泪痣衬托下极尽魅惑,小巧的鼻子下面红唇微翘,这般姿容胜过十个贵妃不止。
当初王嬷嬷为了这颗滴泪痣,用了一年训练她和素芸如何为娘娘装扮,才得以掩盖过于艳丽的容貌,不然早就宠冠后宫了。
王徽妍放下话本打了一个哈欠,“这贵妃这般努力邀宠,我都盼着她赶紧被临幸,最好被陛下独宠才好。这样我每月两日侍寝费心做戏也省了,皆大欢喜。”
素芸虽然能理解这份儿辛苦,但着实不能理解娘娘为何盼着别人承宠,尤其是飞扬跋扈的萧贵妃。
“陛下每次临幸清宁宫,您都涂抹的像是个面傩,穿戴老气横秋。婢子们看着您那样子都不忍直视,更何况本就注重姿容的陛下。”
“不然呢?我穿成贵妃那样,画个桃花妆,整日里装模作样的,好日子还要过么?”
王徽妍越想越觉得,大婚那晚让慕容策对她下不去手是很机智的一件事儿。
哪怕每月慕容策来清宁宫,两个人也是毫无交集地“睡”在一起。这段时日,借着太后病重侍疾,成功躲过几次侍寝。
如今太后又驾鹤西去,还能松快七七四十九日。与侯府相比,宫中的日子简直不要太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