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双目当中潮起潮落。
雨歇云收,圣驾先行。
点翠小心翼翼地给华阳清理身子,收拾衣衫妆饰。
“这是人还是疯狗啊。”见着她身上的伤痕,点翠老大不乐意,顾不上隔墙有耳,掉脑袋的话顺嘴就说了出来。
华阳紧闭双眼:“别乱说话,再这样本宫也不敢留你在身边了。”
点翠吐了吐舌头,终是没再说什么。
妆毕,华阳细睹镜中人,只见肤白如雪,颊染红云,髻上遍插花钗,衬得人越发丰姿冶丽。
身子仍然酸痛不已,被侍女左右搀扶着下了石舫,秋风送凉,天色波光尽在一碧。没走几步,踩进一个人的阴影里,高大的身躯挡住前路。
首先入目的是一双粉底皂靴,再往上是一袭绯色襕袍,华阳微微仰头,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映入眼中。
邓恪向华阳微笑,随后撩袍跪拜,声音温和醇厚:“参见公主殿下。”
华阳携他起身,细细端详,戎马倥偬的许多年在维允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他老了,华阳心说。上次见他还是清隽少年,如今已经是坚实挺拔的壮年男子。从前是一竿竹,现在变成了一座山。
邓恪安静伫立一旁,任华阳将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看了个够,面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倒是华阳发觉自己看得太久,慌忙错开眼。
“你怎么还是比我高这么多啊。”明明是为了掩饰尴尬的话,说出口却成了娇嗔。
邓恪哈哈大笑,笑过之后面色惨然:“对不起,我来晚了。”
华阳摇了摇头:“没有啊。”维允当年是回来履行约定了的,是她不好,没能保护好自己等他回来,可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华阳想了想,道:“丽娘的事,望使君节哀。”
邓恪神色悲怆:“丽娘她……也是个可怜人。”顿了一下,又问:“公主可曾怪我另娶她人?”
华阳沉默着摇头,苦笑着说:“要怪也只能怪本宫先招了驸马。”
她还有什么资格责怪呢?
邓恪短命的夫人裴丽娘也是华阳的老熟人,当年东宫伴读的孩子里最是端庄娴雅的一个人,皇祖父没少让华阳学习她。谁能想到,华阳草率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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