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后残破的战场,还有一堆堆血迹。
“他死了。”慕容棠淡淡的说着,而后,慕容棠似笑非笑,却是红了眼眶,“我终究是负了他。”
靳秋意担忧的看着慕容棠,“师父,你别瞎想,师兄他不会怪你,你千万别干傻事。”
慕容棠拍拍靳秋意的肩膀,“你起来吧,地上凉。”
此时,屋外传来脚步声,慕容棠抬头,江柳站在石门前,看到慕容棠,微微一笑,似久别重逢的故友。
这一夜,慕容棠坐在静心苑里,听着江柳嬉笑怒骂,看着靳秋意温文尔雅,而他自己却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他脑海里混沌一片,他想的更多的是,尧清倘若在这里,他会说什么?
他会聊起过往的那些事,漠北的风情,罗刹的故事,还会和慕容棠提起无忧谷的旧人,雾踪的朋友,而他说的最多的应该是对他的情话。
慕容棠一杯杯喝着酒,这些年,他很少放纵,放纵起来,次次都是为了尧清的事,显然,江湖中很少有让他不如意的事,就算有,转眼他也能忘,可有关于尧清的所有事,他忘不了,放不下,舍不掉。
慕容棠趁着他们都醉倒了,自己浑浑噩噩得来到了无名湖,他蹲在湖边,看着这一汪清水,捧起水来,他看不清水中的倒影,慕容棠就那么坐着,曾经,这里繁花似锦,所有一切的梦,都是在这里开始。
尧清对他浓烈的爱意,是这刀剑江湖里,为数不多的温柔。
慕容棠看着远处已经不复存在的百鸟竹林,他想再去看看那里。
撑着竹竿,慕容棠乘船来到对岸,竹林里听不到鸟鸣,往里走,可听见脚下的树叶之声,再往里走,是一颗树,粗壮的大树,慕容棠一摸,是竹子,他往里走去,都是竹子,就像是回到了十年前,一切还是当年的模样。
慕容棠一路往里,月光下,竹屋安静的矗立在那里,就像是那人总是叫嚣着的执着深情,慕容棠推开门,屋子里的摆设,只能隐约看见床椅,可是已经够了,慕容棠坐到床上,他抚摸着绫罗绸缎,还有床边的帘子。
终是泣不成声。
所有被烈火烧过的地方,都被他重修,慕容棠抱紧这些被褥,他终是尝到了尧清受过的种种痛苦,原来这世间最狠的惩罚不是爱而不得,而是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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