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开始向虚无的神明祈祷。可宋明晏不信北方的神明,头顶那些异族的先祖灵魂亦不会保佑他这个外来人,他可相信的只有他主君赐予他的刀。
“我为什么当时要答应哲勒呢,”宋明晏用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喃喃道,“……现在我连战誓都不能念了。”
半个时辰后,翻涌的烈焰逐渐开始从烧无可烧的地面恋恋不舍地离去,长风亦带来了末羯阵中长而沉闷的三声战号。被耽搁许久的冲锋再度发起,并且比先前尚带有试探性的势头还要猛烈百倍。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宋明晏都能感觉得到地面发出的细密震颤,他提高声音喝道:“三列交替齐射准备,一支箭也不许留,如果末羯人冲到了面前也不准闭眼,用刀也好,用拳头也好,牙齿也好,不能让末羯人撕开任何一个口子!”
黑色的恶潮踏上了高温的焦土,零星的火苗被马蹄踩碎,如夜里的萤火虫四散乱飞。图戎的鸣镝声又一次响起,这尖脆的调子如今在群马轰鸣中显得微不可闻,就像飞蝗的箭雨和图戎的大军悬殊的差距。
末羯人冲锋凶狠程度远超图戎的估计,庞大的军队像是一只展翼急速俯冲的黑鹰,双翼能卷起如刀般锋利的猎猎狂风,利喙直指炎狗营最薄弱的左侧。宋明晏原本估计能循环的五轮的齐射被彻底打乱,第三次齐射时,末羯的铁骑已冲到图戎人面前。速度的代价是他们最前排的骑射手损失不少,但这些损失和即将获得的比起来又显得微不足道。若戈别在这里,嘴里大概会cao上十八回墨桑的老娘,而宋明晏只是在战士们震耳的咆哮中咬紧牙,甩了甩麻木的手腕,然后沉默地拔出了刀——短兵的相接不需要信号,飞溅入眼的尘土和血就是最好的信号。
如何走马,如何击杀敌人,这都是北漠人与生俱来,刻在骨血里的本能。
人潮如两股汹涌洪流撞击在一起,发出如沉闷滚雷般的轰鸣,开始还能保持阵型的双方在不断的折返冲击和搅乱下,很快便只能从衣裳来判断身边是敌是友,然而末羯人依旧不能突破炎狗营这一道防线,仿佛鹰的凌厉双翅正撞在了猎人柔韧的捕网上。
若这捕网是铁铸而非血rou就好了,宋明晏想。他在末羯第二次冲击时和桑敦离散了,混乱中身边仅剩下一支百人队,并且人数在时间的流逝中不断减少着。每个人的后背都湿透了,甲胄被高温炙烤,烫得能燎起一串水泡。
队伍还在缩水收拢,年轻的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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