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地,带着殷红的腥气,上面已没了三个指头,他再也不用拉弓了——手的主人拼命伸向他的同族想要求救,然而他还没碰触到任何一名末羯人的鞋头,便很快地被一柄匕首钉穿手掌,拖了回去。
天气热得能将人蒸发,除了虫鸣外只有刀割的声音,所有的图戎人站着看着,所有的末羯人跪着听着。不知过了多久,那位金帐武士终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宋明晏唇边一圈猩红,是他方才撕裂了仇人喉管饮过血的证明,他拿指尖一抹,反而带出了一道更浓烈的红,他踢了一脚脚下的那堆东西——是的,这只能被称之为那堆“东西”,轻声道:“找个地方挂起来。”
“是。”太热了,热得英格里分不清自己落下的是冷汗还是热汗。
“那堆东西”被拖走了,末羯人没有任何抵抗地被驱赶着从宋明晏身边走过,宋明晏吮了一口手腕处残余的血渍,他一侧脸,正对上了帕德的视线。宋明晏皱了皱眉:“怎么了?还有什么事要收拾吗?”
帕德始终站在一旁,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他知道,那种熟悉的违和感又回来了,和那时在边疆土城初见的宋明晏一模一样,和那晚营救哲勒时的宋明晏一模一样。眼前的这个人又像个没事人一样的说话,处理残局,他每一样事情都正确无比,送哲勒回帐,让玛鲁医治,自己来收尾后续,任何一个人来都不会比他处理得更好更正常了。马贼深吸了一口气。
可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这绝不是冷静,是疯狂。
眼前是汗王,开水,草药,和刀。查什切死了,他穿着查什切的衣裳,他连自己老师的皮毛都学不到。如果不是帐外守着无数的大人物,不是宋明晏的那句“我求你”,玛鲁简直想要无能到底,落荒而逃。可人总不能一直无能下去,他的勇气总不能一直从阿明大人身上,从帕帕苏的身上汲取。玛鲁把袖子挽了起来,用力给了自己一记耳光,他一侧的脸颊迅速地红肿起来。
群星在上啊。他在在心里无声的呐喊。
我搞砸了无数的事情,总要成功一回吧。
当立在帐外的那架础格鲁上只剩了半截白骨时,哲勒醒了过来。时辰似乎是深夜,因为他听见了帐外巡夜武士走动的声音,待神智再清明些,他便听见帐中还有一个人的呼吸。循着呼吸望去,那人靠在床尾,弓着身子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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