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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向前趔趄几步,人群好像摩西用权杖分开的海,分列两边,只剩下中间一条洁白的道路,直通声音所在。
“我、我在。”
216晕晕乎乎地跑进了病房。门被关上,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光线柔和得像是磨砂玻璃。
贺云山躺在床上,身上插着不少管子。侧过脸来看他,苍白英俊的面孔被病痛折磨得更颜色分明,漆黑浓郁的眉眼更漆黑,冷白
的皮肤更白,不像真人,像是个做工精致的英俊人偶。
强硬的上位者的脆弱让人心防失守。
216手足无措地站着,想哭但是又不敢哭,泪眼朦胧地看着贺云山。
贺云山的心里塌了一块,又满了一半。
“过来,我看看。”
216挪到床边,跪坐在床边,让贺云山的手能轻松地摸到他的脸。
贺云山轻轻咳嗽了一声,又皱起眉,吃痛地嘶了一声,可是看着216还是笑起来,唇边的笑意是柔和的似乎没有伤痛的,“是不
是没有好好吃饭?这么瘦?”
216分明是要落泪的,可是在听到贺云山熟悉的嗓音和口吻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他是不是又在想着骗我?
216咬着嘴唇看他,小心试探:“你伤在哪里了?”
贺云山拉住他的手,干燥温暖的指腹摩挲过手背,柔和得好像五月的南国的风。他牵着他的手放到薄被里,落在层层纱布包裹的
小腹上。
216看了他一眼,把被子掀开,看到他小腹上洇出的隐隐的团团血迹,像是爆裂开的层层叠叠的红色大花,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
。
他忡怔地眨着眼睛,终于相信,又把手轻轻覆盖上去,可是又怕碰到伤口,还是把手撤开了。
“沅沅。”贺云山笑着,把216的手拢在怀里,跟以往做的很多次一样,“让我再牵一会儿。我实在太疼了。”
216闷闷地不说话,只是把手往他手心里塞了塞,好让他握牢。
贺云山心里满意地笑了。
真是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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