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无处安放的焦灼。
后来,在一个十二点刚过的深夜,我逆着台灯的暖黄光线偷偷吻了他,说声“晚安”后悄悄替他掖好了被角。起身关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他茂盛的睫毛,仿佛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长出了一片青草地。
明明已经日夜凝视过简白无数次,可还是无法满足。心理学家解释说,满足是冲突的,令人得到欣喜又害怕失去。
当我起身坐在电脑前赶着手头的课件,光标在屏幕上闪了又闪。鼠标定格在“保存”键的时候,身后的光线突然被阻断。
简白睡眼迷离地环住我的腰,将脑袋置于我的脖颈深处蹭了蹭,我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和胡楂摩擦的声响。我歪着脑袋地对他撒娇—“我突然有点儿饿了。”
当我站在橱柜前对着窗外发呆,他突然放下漏勺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我微微侧头,右边是他逆着光源温暖的脸颊,左边是被蒸腾而出的热气氤氲过的万家灯火。
后来,我们分享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煮乌冬。以至于在很久以后,在独自通宵的每一个深夜,我好像从来没感觉到孤独。大概是因为背后仿佛还残存着简白棉T传来的温热,耳畔又响起他平稳的呼吸声。
简白的餐吧在市中心一条古街的巷子里,青石路面,爬满蔷薇的围墙,知道那里的人并不多,经常光顾的也都是些回头客。白天,我去上课,简白工作,傍晚的时候我去餐吧找他,喝一杯新鲜的西芹汁,然后和他手挽着手回住处。
时间飞速地旋转和流逝,我却满怀欣然接受着他的温柔与风度。日子平静而丰盛,我常常对着镜子笑出声来,这不就是我所期待的“未来”吗?
直到左星约简白出去那天,简白彻夜未归。他在电话里通知我左星的回归,我敷衍几句,草草将电话挂断。
第二天清晨,简白六点刚过就回到家。他推门而入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眼底被疲惫感淹没的木然,以及裤脚深深浅浅的雪痕。
简白一声不响地忍受完我狂风暴雨般的歇斯底里,他按住我的肩膀,要我在沙发上坐下。
我以为会等到他的安慰,不料等来的却是一阵更为猛烈的飓风。他浅浅坐在沙发的边缘,双手拖住疲惫不堪的脑袋,轻声说道:“左星的投资失败了,卡里就剩十万块了。偿还不起欠的钱,她被债主逼得到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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