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竟然被劝动了,于是又在门外站了会儿,叮嘱“阿桃姑娘”早些休息,然后才在夜色中离开了小院。
宫惟扒在门背后听他脚步远去,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这人是怎么堕入情障的!
我做的幻境明明没错,绝对是他自己道心不坚!
叩叩叩。
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宫惟的思绪,只听屋外的徐霜策又唤了声阿桃,语气同二十年前幻境中一模一样:
“你睡了吗?”
宫惟定了定神,猫着腰走到新娘身边,把盖头一掀,对着那张平滑无物、吊诡无比的面孔打了个响指。
下一瞬他眼前一黑,耳边风动轻响,再睁眼时已经取代了那名无脸傀儡,端端正正地坐在妆奁前,明晃晃的朱红蜡烛噼啪燃烧,镜中正映出他自己戴着盖头、身着喜服的侧影。
如果二十年前徐霜策推门而入,就会见到此刻的景象——根本没有什么农家女,他潜意识中的“阿桃”从最开始就没存在过。
穿着嫁衣坐在屋里的,只有骑虎难下的法华仙尊。
宫惟深吸一口气,知道能否破除幻境在此一举,猛地拂袖挥开了房门。
吱呀——
门缓缓打开寸许,夜风从缝隙间徐徐而入,清凉满室。
宫惟的视线被大红纱缎挡住了,借着门缝漏进来的月光,只隐约看见徐霜策伫立在中庭外,被门板挡住的半边侧面在地上延伸出一道颀长的影子。
良久那影子终于一动,是徐霜策抬起手,缓缓地放在了门上。
他终于能进来亲眼看一看自己念念不忘的新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