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一声。
声音之响亮,连外头人都听见了,出言询问。
“爷、夫人?”
我傻在原处数秒。要死,他这一头撞上去,不会撞死过去罢?虽然推卸责任是人类本能反应,可是,我在心中叹息,他若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个满眼残酷的太子大抵第一个不放过我。还有,那个他拼一身病骨也要保护的人,会伤心吧?一如我,那日清晨,唤不醒父亲时的锥心刺骨之痛。
唉,扑身过去,我扶稳渊见,捧着他的头检查,看有无肿块,若脑震荡就遭了。
在我胸前的头颅静默一会儿,终于低低笑起来。
“傩,你真不温柔。”他脱开我略显粗鲁的怀抱,似笑非笑地凝视我,“傩,你担心我,可是?”
去你的!我狠瞪他一眼,真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看他还能说笑,抵是无事。我退身回自己早先坐的角落,抓起一块山楂糕,狠狠放进嘴里,仿佛咬他的肉一样,用力咀嚼,以泄愤。
他的反应是将头埋进锦垫中,闷声窃笑。
大约是笑得太过,岔了气,最后竟咳嗽起来。
你笑啊,再笑啊!咳死你!我白了扑在锦垫里笑不可抑、似老鼠偷油得手般乐不可支的男子一眼,考虑是上去扑杀他灭口,还当他旅途逸闻就此作罢。
末了,我只是伸出手,轻轻拍抚他的后背,替他顺气,也把糕点渣一并抹在他衣服上,算是报复。
唉,这样一个男人,竟要离开自己豪华气派的府邸,在未知险途,才能放下沉重身份,稍显轻松颜色。我不忍,也不想扫他的兴。
撩开一角车帘,外头天色渐亮,城门在望。
“傩,路途漫长迢遥,先睡一觉罢。”他温柔的声音,自锦垫间传来,有些闷,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嗯。”反正我也没睡醒,对着这样的他又有些来得太诡异的无措,弗如睡觉。
躺在他身边,我抱住一只锦垫。
少顷,渊见的手,环上我的腰,轻轻贴近我。
这次,身体没有僵硬,没有下意识抗拒。
渊见的体温,比常人总略低些,在夏日里,倒不觉得被他抱着会不舒服。
原来,身体有自己的记忆,真的会习惯另一人的气息。
我悠悠吐纳,闭上眼。
“燕鸿过后莺归去,细算浮生千万绪。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闻琴解佩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劝君莫作独醒人,烂醉花间应有数。”
渊见幽还低回润雅的声音,和着温凉轻浅气息,环绕着,回荡着,送我渐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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