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人家中,冰清玉洁的女孩儿。
他自那场中过,想是好人家的孩子,从未进过这等曲院勾栏,十分拘谨。弯了腰恭敬的问她曲名,抬头的刹那,两个人俱是一见倾心。
她觉得那长身玉立的少年,似曾相识;而他却看得到那双清亮眼眸中,无限悲凉抑郁。
他看破她,因此送这滴泪与她?这一宿的因缘,也就可以怀想一辈子了吧?她抱着那洗过的木盆儿坐在船头,脑海中一字一句、清晰的浮起一首词来——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需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泪水,一滴滴,打在那张倒映的面容上,破碎了……
她怎么都想不到,他所允诺的,竟是真的。
全部都是真的。
赎了她,用八抬大轿把她抬进了京,却不是进的王府,而是郊外一所大宅子。这又有什么要紧?这已经超过她的预期百倍千倍。他只安慰她耐心等待,他自会将万事办妥,风风光光的娶她。因为太真实,一切反而更像一个幻梦。一眨眼就会破碎的梦。她再想不到,他是那么认真的,回府后便与所有的人争吵,吵了个天翻地覆。
王爷几乎快气到吐血:“娶进那青楼女子,污了这块御赐宝地!本王怎会教出你这样的逆子!”
“若不能迎娶她进门,我……我定去寻一间寺庙,剃度出家!”他跪在地上昂着头,目光如炬。
这一下别说父王,便是娘亲都如遭雷击,扶住了他泪如雨下:“孩儿,怎么……为了一个女子,发这样重的誓……”
他也惊得呆了。自出生,从来未见娘亲这样失态。她惯常美丽优雅,父王脾性暴躁,对他的不务正业素常深恶痛绝,每每非打即骂。然而只要母亲在侧,温言款语几句,定能干戈化为玉帛。娘亲对他的疼爱,早已接近溺爱的程度——
幼年时他身子极度虚弱,娘亲在京中遍访名医也未觅到方子,终日担惊受怕。在这森严王府之内,她只得他这一棵独苗,多少妾侍脔宠在暗中觑着,要与她一争高下。便连今日这副王妃的庄重模样,凤冠霞帔金丝银线之下,不知缀着多少细细密密、不欲人知的心思算计。她定要这孩子健康安乐,顺利长大成人继承王位。
天,遂了她愿。
那一日,门前阵阵梵唱,红衣的异域僧人不期而至,在那懵懂孩儿小掌中,放上一块温润玉石。又切切嘱咐王妃,这玉可做个替身儿,此后总不能沾那不洁之物,才可平安过这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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