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要回头,那淡淡的,仿若带了青檀气息的声音再次悠悠传来:“为何,我没有听过这个传说?”
我忽地一震,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回头。
河风澹澹,他站在一片烟光流霞中,翩然玉立,衣袂飘拂,那一身低调的玄衣,也好似染上流霞绮丽的色泽,浮漾出让人眩晕的光芒。
我如坠梦寐,怔怔地说不出一句话。
他不疾不徐地上前一步,宛若西山明月:“怎么?”
他的眉,他的眼,他宛如雕琢的面容明明近在眼前,而我的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种种不同的面目,弹琴吹埙的他,义正词严的他,不假辞色的他,以及青嫘的叙述中令人胆寒的他……
纷乱芜杂,错综烦乱。
最终交织成让人难以辨识难以面对的面貌,矗立在我的面前。
竭力平复着内心陡起的波澜,我低垂下眼帘,不与他目光相接:“大夫没有听过,自然是因为它是市井野语,不经之谈。”我缓缓一礼,“苏己见过景大夫。”
他似有些失神,对我的话不置可否,只回以一礼,缓缓伸出手来:“上来吧。”
那只手,修长优美,骨节分明,掌中的薄茧因长年握剑拉弓而生,昭示着属于男人的力量和温度。
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场景,或许我会因这样的一双手心跳怦然,脸颊泛红。
可是现在,浓重的迟疑让我的手臂似有千钧沉重,脱离了理智的范畴,无力响应他的邀约。
沉默,对峙,似有隐然的张力凝滞空中。
他收回手臂,淡淡地望着我,不说话。
我避开他的目光,说道:“我还要穿履,自己来吧。”
匆匆上岸,擦脚,穿鞋。
整个过程,他仿若有质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
如芒刺在背,说的便是我此时的感觉,夜晚风凉,我身上却密密地渗出一层冷汗。
“夫人接到我的信否?”他淡而凉的声音传来,好似月光洒了一地。
“信?”我怔住,“我没有……”
“那箱东西便是煜的回信。”
我僵住,有什么东西似在霎那间撕裂开来,浓郁的痛感弥漫全身,胸口窒得几乎透不过起来。
不想面对,尽力回避,却终究还是不得不面对。
我极缓极缓地转过身,肃然望着他,无声。
他唇角微微翘起,更像是含了一缕讥嘲,道:“问题还挺严重,我以为夫人已经想清楚了,却,原来并没有,不管青嫘对你说了什么,我只问你,如果萧君的事真是我做的,你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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