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还有许多事情瞒着她,不过她不愿再冒险刺探了。蓝道缓缓抬起头,他的眼神因她讲求实际,抑制同情而轻松下来。
〃我想今天就去把这件事情解决。〃
〃当然了。〃若薇立刻赞成,她的口气中丝毫未曾显露内心的风暴。
〃我会预先做好安排,你一个人在这里几天不会有事的。〃
〃我可以自得其乐。〃带我一起去,她很想开口恳求,但又硬生生忍住。
蓝道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抬头挺胸。
〃你要不要我帮你叫杯咖啡或巧克力上来?〃
〃不用了。你直接去就好,我还有些事情要做。〃若薇轻轻一笑,对他挥挥手,等确定他已离开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卧室,让胸中奎塞的情绪发泄出来。她还没掩上房门,心便颤痛起来,脸颊也湿了。她一挂好门,便从内心深处发出啜泣。你怎能为了他掉泪?她自责道,用一手抹去眼泪,坐在罩篷床沿。她试图回想他对她的所作所为。蓝道绝不会同情她或任何人,她怀疑他到底会不会流泪。不仅如此,他还会觉得她的同情使人恶心。但不受欢迎的温柔仍然像药一般渗进她的血管,缓缓扩散,软化了她企图将他挡开的重重障碍。
两人匆匆告别,说一些应景的场面话,交换漫不经心的笑容。当马车驶离客栈时,若薇忽然有一股被遗弃的感觉。我好像是一名水手的情妇,就这样无可奈何地跟他说再见……他则毫无牵挂地离开。可是他为什么不?我又不是他妻子,她提醒自己,甚至连情妇都算不上。我无权感觉空虚,也不能强迫他留在身边。
她也没有理由觉得自己属于他。
若薇压根儿没想到自己会觉得度日如年。她不明白原因为何,也不知情况何时转变至此。从前她巴不得能一个人清静清静,如今只希望时间赶快过去,心中充满了不耐,觉得需要比纸笔和风景更强烈的刺激。客栈里的客人来了又去,等那对来自殖民地的姊妹偕同双亲离去后,连陪她聊天解闷的人都没有了。洛西客栈有如邻近的绿野一般平静。你不会有事的,她忆起蓝道曾经这么告诉过她。就算她被送进修道院,也不会比待在这里更安全了。
她将蓝道从英国带来的那几本书全都读遍了——几部莎士比亚、一本政论选集和一些由女人笔迹抄录的诗。从那本摩洛哥皮面的本子上的题辞看来,这些十四行诗和拜伦风的诗歌显然是他某位前任情妇抄给他的。
一天过去了,两天、三天……不会更久了,不是吗?她翻阅法国报纸,它和每日出刊的英国报纸不同,它每星期只出三份。客栈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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