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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她实在不想承认她的情绪受到他的存在影响,可是她的确一看到他就觉得心浮气躁。而最主要的原因却是,只要一看到他,就怕他随时会开口说他要走了,或是来告诉她,他只能留多久。
她知道他的生活重心不在台湾,可能是在英国、美国、意大利、法国,甚至德国、维也纳,就是不会在台湾。
十年来,他在这些国家、城巿停留,开演奏会、录制CD、当客座教授,却从来没回过台湾,那些地方可能才是他的家,而不是这里。她不会傻到以为他发现自己有个儿子后,就会放弃那些成就,搬回台湾来。
现在是星期六的下午,云淡风轻的,该是工作的好天气,她泡了一壶热花茶,回到书房坐在大皮椅上,却提不起精神做事,只能望着那袅袅白烟发呆。
“小晔,有没有看到你妈?”
“她泡了壶热茶回书房去了。”
在她听到门外传来的一问一答,瞧见门把转动时,一股莫名的冲动,让她抱着那壶热茶整个人躲到大办公桌底下。
当她缩在那窄小的空间,瞪着她自个儿修剪整齐的粉红脚指甲时,忍不住扶着额头在心底呻吟一声。
老天,她在干嘛?
想起身坐回椅子上,可是他人已经进来了,她只好继续缩在原地,哀叹自己的愚蠢和怯懦。
方自在进门不见风琴,原本要退出去却眼尖的瞄见桌子后方竟有白色热气冒出。他走上前去,来到大皮椅旁,一别腰就见到她抱着那壶仍冒着热气的花茶蜷缩在桌底下。
天——这女人。他眼里有着怜爱,嘴角含笑的问她,“你在这里干嘛?”
“喝茶。”她昂起下巴,脸不红、气不喘的说。
“在桌子底下?”他挑眉。
“有人规定不行吗?”
“没有。”他轻笑,将皮椅推开,顺手从桌上拿了两个杯子,陪着她席地而坐,然后将杯子递给她说:“我可以喝一杯吗?”
她双颊蓦然红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只顾着抱茶壶却忘了拿茶杯。但骄傲的个性让她不肯示弱,只好继续缩在桌底下,接过他手上的杯子,替他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热茶。
“熏衣草?”他闻着杯中香气轻问。
“嗯。”
“安定神经?”
她瞪他一眼,轻哼一声。
他笑了起来,喝了口热茶,没再说话。
书桌后是整片的落地窗,从这里望出去可以看到早上他拉琴的大片草皮,草皮后是几株夹竹桃,夹竹桃后是更高的木麻黄;风一吹,绿叶随风飘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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