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前我上京,孟叔叔主动过问了你的终身大事。”
限于孟时平的职务和姜尚尧此时图谋,有些话必须说得云山雾海,以翟智的聪明,金安集团与钢厂,异型钢与高铁,高铁与孟时平之间的必然联系,自然一点就透。电话里她明显吸了口气,然后既鄙且怒又好笑地说:“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恐怕身边每个人都被你仔细掂量过了吧?我现在不得不反省,会不会打个盹就被你卖了!”
“我做人宗旨和你不一样,你是利益交换为先。我一向秉承与人为善,广结善缘的原则。”
翟智恨声连连,“得了你,彻头彻尾的机会主义者,功利分子!你敢打着我的名义和我孟叔套近乎,将来我嫁不出去别怨我赖上你。”
“看,自作多情了吧。我和孟叔说你眼光太高,翟书记介绍的对象你几乎都看不上眼。所以以朋友的身份,恳请孟叔在四九城里多帮你留意才俊。”
“你混蛋!”翟智突然挂断电话。
姜尚尧按熄手机,思索翟智那番评价后不由落寞一笑。
伪装久了,那种惯于妥协的世故,虚伪的圆滑已经根植在灵魂里,难分真我。所以有个人曾目光澄透地惋叹:“我很失望你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追逐权力,却被反噬。”
那些指责至今想来依旧能让他满腹悲郁无人诉,但此刻,他遥望前方灰霾的天空,薄汗透衣,想起二十岁时自己的样子,梦想充实的人生、希望盈溢的精神……被岁月洪流吞噬的那些。
他沉湎于成功的喜悦,自满于膨胀的成就感时,忘怀了那段岁月里最美好的本质。
庆娣。庆娣。
姜尚尧伏在方向盘上,垂首掩面。
既已弃我而去,何故常乱我心?
再抬头时,七号楼的实木门打开,传来细碎的话语和响亮的笑声。姜尚尧定睛看去,出来的四人明显是过年访友的宾主关系,后面两人姜尚尧认识是翟智父母,正笑容可掬地连连向前面一对夫妻道别。
巴思勤书记自到任后,惯例是每年初四一一到省委班子成员家坐坐,增加了解,慰问一年辛劳。到这个级别,本不必如此,但他坚持礼贤下士,其他人也已习惯成自然。
熟悉的面孔曾在新闻里见过无数次,相似的浓眉,相似的狭长双眼。
在以往无数次的幻想中,姜尚尧总自信这一天真正来临时,他能泰然自若地怀着三分恭敬喊一声“巴书记”。但是,出乎意料的,凝视数丈之外那个高壮的人影,心底陡然掀起狂潮般激越的恨意,排山倒海而来。
那充盈胸腔的澎湃恨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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