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坐在家里的沙发上。
他在等尚厚德。
今天……是他母亲去世八周年的忌日。
以往每年的这天,外公都会带他到山上给母亲扫墓,一家三口团聚好好聊聊。今年却不大巧,外公在前几天的寒潮里生了场风寒。外公已经七十有六,不是经得起折腾的年纪了。家庭医生三令五申禁止外公外出,尚阳也不想他劳累。陪他扫墓的任务就被交给了尚厚德。
尚阳起初是不愿意的——尽管与尚厚德关系有所缓和,也不代表他愿意在mama墓前面对他。
可外公在电话里语重心长地劝了一句:“阳阳,不管他怎么样都是你的亲人。你总要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尚阳再说不出任何拒绝。
客厅开着大灯光线大明,清晨空气寂静而湿冷,遥遥地听见江面上的汽笛声。尚阳抬头看了眼墙上的石英钟。
清晨六点钟。
昨天晚上,他与尚厚德在电话中约好的是清晨八点钟出发,九点钟去扫墓。
因为尚阳记得,mama生前最不喜欢人在下午去扫墓,她说那样显得不诚心:“早上九点,太阳初升,朝气蓬勃,是最好的时候,你们记住了吗?”
母亲的话言犹在耳,可人却只剩下了一张客厅的黑白影画。
尚阳握紧了手里的全家福,坐在沙发上,默默数着时间等待着。
时间咔嚓咔嚓如一群小孩子玩闹似的,争先恐后跃动而过,欢笑声的尾音在寂静空气里打着卷儿散开。
房门始终毫无动静。
六点过十分。
六点二十。
六点半。
……
七点半。
七点五十。
……
八点。
……
八点半。
八点三十五,天光已经大明,窗外朝阳大泼大泼奔涌进来,光芒早已盖过了室内大灯,刹那间将陈旧地板家具照得发亮。但气氛依旧冷凝,时间连跃动都已停止,黯淡低迷地耷拉着脑袋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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