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洗车出夜市,洗头招待房地产,凡能来钱的脏累活,都干了个遍。后来瘦脱相、老胃病、腰椎旧伤、耳听八方,遇事不慌。及至二十四岁,身心俱疲,无事思痛——我不能漂泊一生吧?搞个买卖,成家立业贴着亲朋,人被束缚了,感觉也不那么孤冷了。
年初,川崎贱卖换了起亚,湛超成个瑶海黑哥。猫捉耗子,这活险,这活累,赚得倒还真比办公室里捉钢笔敲键盘的强。
不巧在文明城市选第n回,运管那帮cao蛋龟孙最近管得血严。先不知搁哪调配来一批补给,又都让便衣在火车站里盯梢,稍有异象,闻风而动,两个夹击,两个包抄,打头一个飞扑上来把人按地锁死,脱脱的警匪片。说不定从哪儿就冒出个成龙了。
大胡香烧得不诚,刚逮,罚款另说,光被一二百斤人墩扑倒坐死,就先折进去肋条两根。是按人头算提成?逼得这票文化水平普遍中下的黑哥个个儿挑灯钻研《论持久战》。还建了个群,位置共享,便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岑遥说,讽湛超说分三国时哪个先贤有你们辅佐,那就没司马懿什么戏唱了。
老刘头寸在今天,老婆送饭,捎了瓶啤酒,不成想热劲涌发燎了脑子。他送人到了汽车东站,走前看一男的目如生铁铆死自己车牌,非但不溜,人还挺欠,过去降窗,鸡贼地问:走不走?男人手势一划,便衣闪现。扭送运管办,非但无照运营,还是个轻度酒驾。群里暂时还静着,基本是裤底子都得罚看见。
日杪一单,湛超接了个科大学生,青年赶火车回无为老家。青年一口淮西话,戴不常见的玳瑁镜,高级知识分子貌,见过一加回味,隐约像十七的岑遥。湛超抹掉前额的汗,远眺前窗。南二环的暮色拂拭不尽。
上永达前,先去好利来提了蛋糕,岑遥不喜甜,买了慕斯的,贵出奶油的一倍。趁收银打包,捻了根趣味蜡烛把玩,一只小猴,戴个帽子,可爱得很,拿去一并付款。永达吊顶低得刮人头皮,通道纠结如肠。旦逛商区,十个小孩丢六个,广播站不比火车站冷清。上扶梯拐进b区,棉麻外贸家到货,正挨挤着盘存。煤气罐子似的头十个尼龙袋半扎半散,堆满中央过道,人抵肘摩肩。湛超挤过去落脚。四楼美甲店家老板管美君下来还牛rou汤家小砂锅,堵塞其中。一个侧身不慎,局势暧昧。管美君砸湛超一粉拳,“吃老娘豆腐是吧?”
“冤枉我。”湛超一笑就露牙,“怪我架子大。”他一八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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