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影子还在,丝絮牵连,偶尔想起来,心里有怅惘。人也必得严肃尽早地对待它。
湛超此时正面冲小潭,盯准一尾。他睾/丸的痛楚仍没有全然消去,甚至逐渐有揉捏后的压迫感,急欲英姿勃发,去该去的地方;两片唇也guntang。二者相合,就是最确凿的性/欲。可居然?他妈的。他想咆哮。他觉得或许还有的救。他之前手/yin想得都是女人乳/房,基于此,就自虐一样再次去想,粉白、饱硕、抖颤,有青的经络。倒也不是不激动,只是更像巴浦洛夫条件反射,我惟其不可。手在眼前翻来覆去。慌张、畏怯、愉悦。鲤尾击破水面浮漾的一汪月。湛超决然淹溺进手掌,嗅那皂香。他跃入泳池,游向那人,捞起他,扳正他,拼命亲吻他的面庞。他问为什么,他说我也不知道。
逾刻,湛春成趿拉着拖鞋,推纱门,喝:“干嘛呢不睡觉?!”隔壁狗吠。
“哎。”湛超朝前趔,手杵进池子,苔藓腻滑。鲤哗地匿深,吐泡说我保密。
彼年湛超的一笔日记:“晴。上次写是多少号来着?这他妈能叫日记吗?可转眼,居然就到了世纪的倒计时。我应该不会再长高了。电视里总他妈在回顾历史,搞得人很紧张,好像真的要地球爆炸一样。会吗?那去年洪灾算谁的?临末日还来那么一手。我觉得不会了。但不论2000是世纪伊始,还是人类的死亡,我好像都应该去告诉他,当做礼物或着遗言。告诉他虽然我不了解你,但我正热烈地爱你(喜欢吧?算了。)”
句号一落,就撕了。并在另页,写满了大大小小的“遥”。
之后仍过着窥伺的高中生活。说起来猥琐:听课之余,看他的背影,分秒必争,觉都睡得少。他碎发茬,白衣领,牛仔裤,削瘦的颊颐。偶尔有交流:你的作业本,谢了,嗯,哎,嗯?没事。视野在急剧缩窄,边角晦暗,只能快速而精准地聚焦在他身上。对角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距离和阳光下的粉笔灰,会让他看起来更漂亮,却不可避免地日趋燥郁与不满足。湛超开始强烈渴盼着能触碰他,做他喜忧的第一目击者。甚至会因孙迎春久无调动座位的打算,而厌恶起无辜的徐静承。
他的柔情和愤怒常在他偏头向他的一次微笑里达到顶峰。那种感觉很奇妙,胸膛如气球鼓胀,蝉声般有嘒嘒动响;又像余生的情绪有了盛放的容器,但却是一只摔过的钢笔,动辄迸出一团酽墨,透去了纸张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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