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湛超截胡,说别,开车来的,总要有人开回去。管美君骂他,说妈了个屄的,死男人,舍不得花两个钱请代驾么?他耐性继续说,他胃不好。管美君坏笑,眼神也露骨起来,倏然亮着脱离人妻与人母的光焰,说,你替他呀?湛超点头,说替。管美君换来喝茶用的直筒杯,斟满推上前,说喏,那你用这个,醉倒今晚jiejie就带你回家睡觉。小余赧然挪开脸低笑,小何啧啧哎哎,捂悠悠耳朵。岑遥也在笑,既不生气,也不高兴。
彩云易散我们知道,提防起来,不必时时刻刻提挂在嘴边。吃席气氛还是蛮愉悦的,闲篇涉及各个人,张三的债,李四的祸,朱倩的眉,刘唐的情儿。岑遥默契地闭口不提只看管美君演技超群地谈笑风生,八卦最大化丰富,在四人嘴间沾着唾液繁殖。悠悠只在一旁童椅上扭转着芭比四肢,芭比是岑遥送的。湛超一次次抿酒,杯里水平面渐低、退过半、探底,岑遥居然舒口气,想像裁判那样挥手叫停,说够了,别喝了,到这里吧。那样做,好像方才都是不情愿的受刑?一闪念,湛超杯子就又溢满了。
大概到应侍添第二壶茶水时,管美君突然追忆起她在武汉念书时的初恋。火机绕桌一周,小余抱走悠悠玩儿,其余的点烟。
故事不多精彩,也不是才子佳人,就只是辛冲镇二中的一对男女。镇子不能更微小,学校同样。彼时女的听邓丽君,男的唇上一排细绒,读金庸古龙,港风呼啸,就有一个毛小子因为管姓稀奇而恋慕她。辛冲边上有一湾举水,畔岸是屋舍稻田,毛小子提出放学载她一段脚程,几次解救她于地痞寻衅。毛小子家里有人在延边服役,曾几次去上海,带回本影印精美的外滩图册,男孩狡伪地将图片上所得作亲眼所见复述描摹给她,钞票广厦,突然就在脑际有了切实可触的形廓。可惜结局不好,男孩养蚕,春天为摘嫩桑枝登高跌落不治。
管美君酒喝得舌根发硬,“我第一次就是跟他睡,我真傻,就跟他在那个稻田里。还是快黑了,虻虫咬我屁股。他也说过喜欢我,我也没说喜欢他,我两个就想做那事。他把驼我回家,姆妈问我,来亲戚了怎么不垫东西?我脱裤子一看,裆有血斑,我才晓得女人第一次搞那事要淌血,我那时候十六岁,以后的都没那次过瘾。很少时候我想他要不死掉,我嫁他,他进工厂做工人,我们没有钱,我会不会好过点?姆妈叫我太平盛世的,不要这样想问题,伤人啊,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的。”
小余又回来落座,听罢擦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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