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超。”
“妈。”湛超说,“这也我同学。”
“叔叔阿姨好。”
“还特意来。”谭惠英觉得抱歉,她扥不动的湛沛生,“儿子同学来你也不讲话。”
湛沛生脸色同孝帽样缟白,笑容潦草衰衰,又看回遗像沉默不言。据说遗像画得好与否要看你变动角度,过身人的目光是否柔和地跟着你走,些微有一点狰狞都不好。颜家遥望遗像,湛春成像看嫡孙那样回报目光,温煦慈睦毫不可怖。想到湛超说人可以这么轻易地没有掉,忘掉这人活了八十年都可以算喜丧,他也由衷地心酸。之后某次问到了这件事,人的遗忘机制有益生息,湛超几乎不记得湛春成哭祭火化种种细节,脑际依稀一团影子。但说,“我倒没想到我爸会是最伤心的,他以前还离家出走呢,一礼拜,偷钱走的跟要饭似的回的,我爷爷打断棍儿。他说以为要再斗十年呢结果突然人没了。我也以为,我和我爸会发展成他们那样,结果真cao/蛋,也是突然就结束了。”
规矩是逝者长子陪同晚辈来宾磕一头。颜家遥敬香。谭惠英搀木了手脚的湛沛生去一旁,掸掉蒲团上的纸灰,“特意棉花垫得厚。你们小男孩不至于老寒腿吧?”
颜家遥两膝弯曲,湛超猛揪出他朝后带,“别跪了!”几乎抱住腰。
谭惠英阻止。里屋出来几个人探头。
“妈!”湛超声音在抖,“你别让他跪。他、他又不是谁,他不跪也行。”
“那,反正规矩人定的。”谭惠英轻短叹气,说:“那老湛你也别磕了,去坐坐。”
颜家遥掏出个白纸包,“这是——”
“不要。”湛超抓着他手塞回口袋。
“很少。”
“我说不要你听不懂?”成年人那样两厢撕扯,又都不是在作态。
“好了别拽了!就你从小不讲规矩,打你同学脸?”谭惠英轻手抽过白纸包,抚了抚颜家遥食指刚结的血痂,“手怎么搞破了?喏,这个你带回家,寿碗肥皂和毛巾,谢谢你来。他后天就回去上课。”颜家遥感觉出她的人格高尚行事可亲。
湛超送他,车推得慢慢的,轱辘一路碾爆好些枣紫的浆果。
“这是香樟。”湛超走他右边,昂头看参天的一排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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