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洼的窘里,无论如何。
“你渴吗?”颜家遥说。
“啊?还好。”
“那块有个卖椰子的。”颜家遥起身朝前指,“你肠胃行吧?我请你。”
云又融化流走,光跟匹白布样铺下来。他眯眼看颜家遥背影,突然通了。自己一直做得不过是退、退、退,退居崖口,稳立住。他几乎是弓弦,已经拉满了,不朝前可能就断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形而上的感觉呢?不知道,但突然觉得困,横躺再上“胡萝卜”闭起眼,鸟发“咕咕”声,他某些类似意识的东西,突然飘升起来。
事后证明,他的确是对的,甚至因为有过足够唯心的揣测,而并不吃惊于颜家遥跟湛超的胶葛。同样,他也的确是一直在掌握平衡,走直线,克制着绝不走到悬崖的边上。从不后悔,但越长大,一切真的随之在变小,理想、谎言、真理、自我,甚至宇宙,渐渐真的不知道网在哪里了。隧道还真的没尽头,有一些一鳞半爪的红色,比如颈项的红印,烟头,甚至凤目女孩留在床单上的一串血印,都逐渐隐藏进暗影里,只偶尔、一秒,变成面目模糊并冲他稀声咆哮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