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青衣男子清醒之时,渡人还在睡着。
一日未曾果腹,却也不觉饥寒。四处都是雾霭茫茫,不辨日月,倒不知今夕何夕,过了几日了。
想必又待了大半个时辰,渡人才悠悠转醒,又过了一小会儿才坐了起来。青衣男子得以看清他的面容,脸颊一侧不知被包袱里的什么东西压出了几道红痕,长发也被睡得凌乱了些许,眼睛依旧是半睁不睁的,一幅未曾睡醒的样子。
倒是显出了二三分可爱出来。
青衣男子着实在心里打量过渡人。他或许与这大洲同寿,话语间也是古时作态。他说有缘得见,其实可能至今也未曾见过多少人。这仙山之间不见日月,也不知清晨日暮,只能年复一年地漂泊在这海上,想来也是无聊至极。可这人昨日又抢了自己的糕点,今日又这一幅人畜无害的样子,与之前初见时的翩翩仙人模样大相径庭。这渡人到底是来于何处,而又归向何方,竟是毫无头绪。
“何事?”渡人拿手在青衣男子面前晃了几下,将出神的魂唤了回来,“已过一日。”
青衣男子点了点头,倒也是不理解时间的划分。只觉突然间手腕又被渡人握住,又是换了一幅天地。
那是他再也熟悉不过的长安。
记忆中胡姬的酒香漂泊十余里而不散,酒楼里高谈阔论的学士红着双颊,倒是不知为什么争执不停。
突然马蹄声从耳畔掠过,转眼间春花几朵湮灭在尘土之中,只见马上客的嘴中笑声琅琅,青衣男子估摸着,应当是一场春日之游。
“王兄?”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如今的自己站在城外的绿地上,而那渡人,早已不见所踪。那青衣男子刚回了头,便看见钱兄的面容,这是当年陪他挑灯夜读的友人。记忆中当是两三年前便金榜题名,做了地方父母官了。
“果真是王兄,原以为王兄不愿与我们一同嬉闹,还在学舍温书。还在感叹着今日春光正好,城西相国寺的春桃也到了观赏时节。如此美景,王兄不来看上一看,当真是可惜了。可谁料我竟在路上碰见王兄,想必出来寻我们几个,忘了借马。若王兄不嫌弃,倒与我共走于相国寺如何?反正不足五里之遥,也可一起赏花饮酒,赋诗几首。”只见那钱兄从马上颇为艰难地越下,牵着马相邀共行。想必是马术堪忧,又被几个先行的落下,倒不如与自己相行,也能遮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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