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是藏不住的失魂落魄,又重复道,“大局为重,本王不后悔。”
屋漏偏逢连夜雨,岚烟没带伞,浇了个浑身湿透,视野被水晕成模糊一片,渗血的肩膀又隐隐作痛起来。乒铃乓啷的声音被她抛在脑后,她擦了擦眼睛,很快又有水积起,索性漫无目的地凭感觉向前走。
路过的人都以异样目光打量她,几个贵族女子见她这副狼狈模样,甚至毫不遮掩地嗤笑出声,嫌弃退开她好几尺距离。
糟透了,真是糟透了。她只想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好洗个热水澡,检查一下伤口就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再往前就要跌进池子里了。”促狭笑意从身侧传来,生生刹住她的脚步。她擦干眼睛,面前果真是一眼无垠的莲花池。
一方庇荫遮在上方,岚烟顿时xiele气说道:“我是落汤鸡,就别可怜我了。”
“起码先把你的鸡翅重新包扎好吧。”君雁初一手执伞,将大半伞面撑过她头顶,笑盈盈地接过话,“要故地重游吗?”
雨点滑过丝绸竹伞,汇流成溪,在她面前连成一片水幕。
“芳菲和小扁都死了。”岚烟没有回头。
“你记得他们就好。”
“走吧。”
一人一鸡就这样正大光明地走出都督府,一路无人阻拦。
等坐上马车,岚烟沉沉靠在坐垫上,车帘合拢仿佛隔出另一片世界,有什么硬物忽然搁了一下她的后背。
她从腰间将那东西抽出,一眼即怔住。
君雁初侧目而望,语调上扬:“玉笛?”
确切的说,是子安那支玉笛。
她闭上眼回忆半晌,刚才来的马车上,舒瑜悄悄在她背后做了什么,原来如此。他大约是知道自己会留下同僚信物,以作存世之证,又不想直白说出,所以才以这种方式传递给她。
“故人遗物。”岚烟苦笑一声,“人都没了,还救什么。启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