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眼,眼梢微微往上翘,年轻的时候眉目含情,眼里总是水汪汪的。郁庭芳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岁月的风霜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愉快的时候,她的脸上仍有少年时的娇憨;沉静的时候,脸上仍有勤俭持家的妇人的温婉。
郁庭芳六岁亡母,从小经父亲教养,出落的贤淑端庄,持重大方。她虽不是出身书香门第,不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可往上追溯起来,祖上也出过几位拔贡,她幼年也随着父亲读过几天的书,认过些字,在齐家铺子这个连个私塾都没有,男女老少都睁眼瞎的地方,也算是鹤立鸡群。郁家原先也颇有些资财,良田百顷,只是郁庭芳的爷爷辈中出了两个吃喝嫖赌的败类,将地抵出去了大半。到了郁庭芳的父亲那里,纵然他自幼有抱负有学识,却怎么也不中科举。再加上门衰祚薄,不事生产,家境慢慢地败落了下来。二十二岁那一年,她被父亲许给同村的黄家独子——黄胖。黄家世代都是皮匠,生意虽小,在农村过日子倒也富足。郁庭芳的爹最看中黄家靠手艺吃饭,经历过家族兴衰的他坚持认为有一技傍身,人是永远饿不死的。婚后二人感情一直不咸不淡,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个一男半女。只是两年后,不安生做皮匠的黄胖决定出去揽工,不仅没有挣到钱,他由此也性情大变。
郁庭芳草草洗完衣服,又忙了会儿家务活。前几日连下了几天雪,好不容易到今天放了晴,郁庭芳想趁着阳光,晒晒被子。她努力踮起脚尖,吃力地把被子搭在晾衣绳上时,正好黄胖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来得正好,快帮我晾一下被子。”
“别晒了,你一会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到齐九家去。”
郁庭芳一愣,见黄胖喝酒喝到浮肿的脸上并无任何表情,她又问道:“我到她家去干什么?怎么还要带着东西?”
“我把你...典给了她。”
郁庭芳闻言先是一愣,等琢磨完这短短的几个字的意思后,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声音也是抖的。
“你把我...典给了她?典给她作什么?“
“典给她作妻。她缺个搭伴过日子的。”
“给她作妻?你...黄胖,你好...你好生混账...我没想到,你...”
黄胖低下头,一声不吭,他还没有贫穷到丧掉最最基本的伦理廉耻的地步。他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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