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所有大谬不然的父辈,都见不得子女说一声“不”,见不得他们朝自己露出长熟的獠牙,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能推倒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稳固秩序。
因为这叫父权。
项志华的胸膛闷响几声,随后难以置信地瞪着闭着眼睛挣扎的项卉佳,咬牙切齿地说:“踢我?真是反了你了。”
项志华单手钳住她的双手,几乎要掐出血痕来,腾出的另一只手去抓她凌空乱踢的双腿。
项卉佳不停地哭诉,整张脸都涨红了,像窒息已久之人,要断气似的:“今天、今天不行,中考!中考!”
她试图用“中考”的名号唤回男人的一点点理智,可是项志华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用皮带捆住了项卉佳的手腕,勒得很紧,项卉佳觉得胳膊上的血液都凝固不流通了。
项卉佳想着,今天怎么也不可以,绝对不能影响明天的考试。她趁男人的双手悬在她头顶上方时,突然抬头咬住了他的虎口,豁出去了那般,尖利的牙齿一下刺穿了项志华的皮rou。
项志华“嘶”的一声,猛地松开了手。
项卉佳见机挣脱手上的皮带,一个翻身,灵活地从沙发滚了下来,起身刚站稳就往楼梯跑去,她带起的疾风扫下了茶几上的玻璃杯,一声脆响,碎片满地,几滴牛奶飞溅到了项志华脸上。
项卉佳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跑。
项志华撑在沙发边缘,紧皱眉头,松动了一下被咬出血手,又用拇指肚轻轻拭去脸侧的牛奶,放在舌尖上舔了舔。
然后才不慌不忙地起身上楼。家里就这么点地,这小丫头还能逃到哪条地缝里去?
此时,这幢别墅空空荡荡的三层楼里,只有项志华一个人的脚步声,宽大的拖鞋摩擦在地板上,拖沓的声音不疾不徐,由远及近。
别墅房间太多,两个人住总会有空置的房间,这些空房间大多在顶楼。只有一间不算大的房间里堆满了东西,当作杂物间,存放了不少项卉佳小时候的衣物和男主人过时的西装。
衣柜里一股过期樟脑丸的味道,项卉佳蜷缩着身体,躲在一排整齐挂好的、彰显穿者衣冠楚楚实则人模狗样的男士西装下,她双手捂住口鼻,因为那股刺鼻的味道让她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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