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的“以后”。
齐老太太蓄起最后一点力气,颤颤巍巍地抬起手碰了碰齐临的脸颊:“你不要……不要怪他,他……这些年……不容易。”
齐临黯然不语,心中空落落的,这种时候了还在给他说话。
与此同时,他对齐伟清的恨意快要冲破喉咙,为什么要这样辜负老太太!
再次抬眼时,齐临的视线已经模糊,喉咙发紧,轻得不能再轻地说:“好。”
病床下方,何悠扬偷偷握住了他的手,指腹来回摩挲。
“桌……桌上的香……换一换,”齐老太太得到承诺,眼睛睁开的缝越来越小,心安地笑了笑,呼吸渐微,“日历翻……一翻……”
齐临知道她今天说话说累了,要休息了,便给她掖了掖被子:“好,奶奶,睡会儿吧。”
几乎是话音刚落,齐老太太就沉沉睡去了。
夏日寂寥而短暂,大概是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虚岁七十三岁的齐老太太——都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到底是没能捱过这一道坎,在五黄六月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终究没能看着孙子上大学、成家立业。
纵然齐临是一天天看着老人家虚弱下去的,如何悠扬所想,他的心里建设始终不会建成铜墙铁壁那般厚。
最初极致的悲痛过去,心中仍不免怅然,整个暑假都过得恍惚。
丧事由齐伟清cao办,他们家亲戚不算多,不至于大张旗鼓,但也办得体面,墓地在市郊山清水秀的一隅,和齐临早已故去、只在墓碑的灰黑色照片上见过的爷爷挨着肩,也不算寂寞。
齐临凄入肝脾之时,仍是留了颗心眼冷着眼盯着,及至老太太的骨灰下葬,那个姓于的女人都没有出现,多半是和齐伟清掰了。
热孝之中,大概是他这些年与齐伟清最和气的时候,若能生财,他早已腰缠万贯。
即便如此,齐临也不愿意回有齐伟清的家。一有这个苗头,何父何母便强行把他接过来,反正客房是空着的,没人住还积灰。他们看着这个孩子一天天消瘦,心中皆不好受。
他们一不好受,气都出在了何悠扬身上,让他多陪陪啦、多安慰一下啦,带他出去遛狗散心啦,诸如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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