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
景姒一觉睡了小半个时辰,醒来时只觉得喉间干涩,便下意识叫了一声青梧,“……水。”
什么东西慌忙落地,略显凌乱的脚步声响起,然后才是杯盘相碰的脆响。
还未完全清醒的景姒没有注意到“青梧”的反常,他在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上,微阖着眼。
眼边露出东宫中特用琉璃玛瑙盏一角,景姒不疑有他,伸手接过,垂着眼睑张嘴抿了一口。
茶水已经凉了,但桂花的清香还是满溢杯间、唇齿间,小小地喝了几口,景姒终于彻底清醒了。
他把杯子往边上一递,青梧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第一时间接过。终于察觉到不对的景姒讶然抬头望去,正对上一双绿莹莹的眸子。
斛律铖是偷偷溜进来的,进来的时候还有些难度,但一进东宫,斛律铖就发现这里冷清得不像话,是典型的外紧内松。
他得了白蘅送来的暖炉,却没有如她预料地乖乖回自己的寝宫,而是远远吊在后面,跟在后面找到了东宫的位置。
听到景姒的声音,他认出这就是救他的人,又躲在几个角落里偷偷看救命恩人的长相,发现恩人好像比自己还小几岁。
被比自己小的人救了,斛律铖愣了愣,也没太在意,思维进入下一个流程。爹爹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是救命之恩,该怎么报呢?
斛律铖躲在东宫外一棵大树茂密的树冠里,抱着景姒送他的暖炉,脑袋瓜里无限循环这个问题,苦苦思索。
还没想出什么头绪时,他注意到那个奉命给他送暖炉的宫女出来了,从他藏身的树下娉婷走过,眼力极佳的斛律铖一眼就看见,她手里拿着的,赫然就是自己送出的玉钏!
阙都人的思维里,捡到的、抢到的就是自己的,这玉钏斛律铖已经将之视为己有,把它做礼物送给景姒,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现在这玉钏却被送了出来,斛律铖小小的心灵像是中了一箭,汩汩往外流血,痛得不行。
流着流着,却又突然生出一股愤怒。
把“如何报恩”的问题推后,斛律铖决定先找他问问为什么不收他的礼物。
他摸进寝宫,发现景姒半张脸陷在锦被里,乌黑的发丝乖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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