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寡语,当下紧张得顾不得那许多,竟然也能说出来囫囵句子。
"听你这腔儿,不像啊?"王老烟搔搔耳朵,嗤一声:"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扬州搓澡的功夫怎么成了剃头的呢?"他将贵子上下打量一番,见他瘦高个子白净脸儿,没怀疑太多,道:"巧了,我这好些日子没剃头,脑袋像上了箍儿似的难受。"。
贵子弯了弯腰,恭恭敬敬地说:"快刀热水,老爷,您擎好儿吧!"
晚琴帮忙提来开水,也不用板凳,就让王老烟半躺着,拧好手巾板儿热热地敷在他脸上,舒服得他鼻腔里直哼哼。贵子绕到王老烟身后,从肩膀上的褡裢里拿出刮刀、拢子、手推子,先给他拢拢头发,刀片在一个乌黑锃亮的硬布条上唰唰一蹭,磨得锋利闪寒,刀锋呲着头皮哗哗几个来回,便出来一个精神利索的青光脑袋。
热天里头这功夫能叫人身心败火,冷天亦能解困消乏。
贵子用一只短柄小圆刷蘸着水,在猪胰子上擦出了牛奶冰糕似的白沫,还没向他下巴上涂,王老烟支起身子说:"慢!我喝口茶。"
他捞起桌上的茶杯,将将儿饮上半口就啐了出来,指着晚琴骂道:"这沏的什么玩意儿,给人吃的还是给猪吃的?"他脚尖往晚琴怀中一踹,踢得她眼前一懵,连翻几个骨碌。
晚琴忍痛蜷着脊背磕头道:"老爷,我知错了!这就给您沏新的去!"
等她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外,王老烟哼道:"好嘛,这小狗日的也敢跟老子耍猫儿腻!"
贵子一声不响,拿出一把刮脸刀,五寸来长、寒光凛凛,从下巴修到眉毛,手上灵巧仔细,一时间室内只余唰唰刀声,王老烟赞道:"好刀,好手艺!"
"是德产刀片。"贵子很谦逊地答了话,替他揩了脸,问道:"刀锋洗眼,您试试?"
刀锋洗眼是在眼睛里运刀子,刀刃在眼皮上如行云流水、游刃有余,可以去除眼中污垢而不伤眼球分毫,洗完眼睛明亮清爽,是手绝活儿。王老烟听罢,立即觉得眼中痒起来,说道:"那就试试。"
贵子先在他肩膀上敲了几个xue位,令王老烟浑身上下筋酥骨软,懒得动上一动,就像刚过完烟瘾似的舒坦,接着他将王老烟的眼皮轻轻撑开,冷嗖嗖的刀子蛇信子一样来回游弋,弄完了,有眼泪自然涌出。可这回,眼中的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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