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一直不可置信地后退,躲避着刘国寺想要拉住她去医院的手,她开始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老师……你骗我,不可能。”
不可能,都是假的,她不相信,陈阮在心里一直重复着。
重复着直到她看见父亲遗体的那一刻,心声戛然而止,变成一片漆黑的死寂。
就像一个安静的睡着了的人,跟日常安睡的父亲一样,只不过花床单变得雪白,平日绣着鲤鱼的棉被子也变得雪白,整个房间都是雪白的,充斥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父亲的脸没有正常人该有的血色,神情安详。陈阮失神地看着,跟以前夜晚熟睡的他很不一样,小的时候她怕黑失眠,曾偷偷溜出自己的房间,想在父亲的身边安睡,那时的他已经睡得很沉了,有微重的呼吸声,眉头也是紧紧锁住的,仿佛里面藏满化不开的忧愁。
他睡觉喜欢皱眉,一直喜欢皱眉,醒来眉头就会舒展开。
可现在他不再皱眉了,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再也没有呼噜声,不声不响。
那一刻,陈阮终于无法控制住内心的哀怆,猛地瘫坐在地上,泪水就像汹涌的瀑布般倾泻而出,她失声痛哭着,整个房间都是撕心裂肺的声音。
她的父亲好像不会再醒来。
是死去了。
她早已失去了母亲,现在也没有父亲了。
陈阮请了半个月的假,期间在亲戚的帮助下处理好了父亲的后事。她有一个姑姑,是父亲的亲jiejie,在W城下细分的小县城做着二手电子产品回收倒卖的小生意,夫妻俩都是干这行的,收入微薄,生意低潮期还得倒贴钱,育有一个儿子。
她还差几个月就要成年,在此期间,姑姑成了她临时的法定监护人。不过,她没有去姑姑家住,也没有向他们要过一分钱,尽管他们非常热心,愿意把她当女儿来养。
父亲有一些财产,都留给了她,再加上学校发放的员工意外身亡的工伤补贴,只要合理安排使用,够她这几年的日常开销和大学学费了。之后毕业了,她就有自己赚钱的能力,也不需要啃着父母遗留的老本过活,尽管不想长大,还是想做记忆里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孩,但命运有时候就是强迫拉扯着人成长。
她还没成年,就必须做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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