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国寺重新说起父亲的死时没有丝毫异样感,仿佛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她已经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把每日该花多少钱才能撑到大学毕业都安排好了,把她之后的生活轨迹都安排好了,她好像看似充满了干劲,已经完全走出来了。
她还在悲伤吗?
不,陈阮一点也不悲伤。她只觉得麻木,麻木到想就这样闭着眼睛不再看到第二天的太阳,麻木到不想学习不想考试不想见任何人,麻木到连平时喜欢的综艺和零食都感觉毫无乐趣可言。
她的人生看似条理清晰,但早已失去了快乐,失去了活力,失去了方向。
陈阮觉得活着很累,只想一死了之。
她是被吴安然强行拽到市医院精神科的,从那个女孩不巧发现她手腕上的自残痕迹开始,尽管她已经藏得很好了,不想麻烦任何人,然后选个良辰吉日,挑一个温暖干净的地方去死。
自残是想重新拥有感觉,她已麻木到如一缕轻飘飘的魂魄,哪怕是痛觉,这是种极其残忍悲哀的自救方式。
医生说她得了抑郁症,已经很严重了,还伴有中度的焦虑,必须马上住院吃药治疗,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堪设想?陈阮无力地笑了笑,哪有那么严重,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她现在已与死神和平相处,不再像之前那么畏惧,那也许是一种很好的解脱。
人死之后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呢?陈阮常常躺在医院病床上思考这一个问题,可思来想去也没能得出个结论。
自被诊断为抑郁症之后,她开始喜欢起幻想。有时看到窗台摆放了一盆多rou植物,都开始想象起他们的前世今生,那个叫“虹之玉”的小家伙前世可能是个调皮的美国男孩,最喜欢翻邻居家的花园,而那个“燕子掌”也许是个爱漂亮的姑娘,它的rou瓣是如此干净细腻而饱满。
陈阮逐渐爱上了住院的日子,同学偶尔会三两成群结伴来探望她,给她送送花篮水果。可被她珍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个人从来没有开过她病房的门,她是如此盼望着下一个就是他,她可能就会康复地更快一点,但每次希望都会落空。班主任刘国寺知道陈阮喜欢画画,送了一副全套的水溶性彩铅,并叮嘱她好好休息,盼望她能早日康复回学校上课。
陈阮只能向他拉扯出一个麻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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