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宫处人心惶惶,永安宫中,朱莹却躺在偏殿榻上,陷入了一场沉梦。
梦中也是个秋日。村子里野菊黄澄澄的开着,门前的树,着风一吹,便哗啦啦落下一大片半绿的叶子。
草庐泥墙上被人划出一道道痕迹,组成一些简单易懂的字。
两个瘦小的孩童并肩坐在地上。大的那个是男孩,衣裳刺绣精致,看起来不过才四五岁年纪,手里拿着块石头,一面往墙上画字,一面教旁边的小孩念。
他面容有些模糊,朱莹只知道他教字时板着张小脸,活像村里的教书先生,比同龄孩子敏慧得多。
另一个孩子比他要小一些,从衣着上看,家境远不如男孩,甚至称得上贫寒。她淘气得很,坐不住,也懒得记,时不时便摆弄身旁的杂草,有什么小虫从草丛里蹦出来,她视线便也随着跳动,小手蠢蠢欲动。
男孩看见了,只能无奈的停下来,丢开石头,牵着她的手,像个已经快要顶门立户的半大孩子似的,陪着她走一走,晃一晃。
女孩走得累了,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他便嘴巴里数落着女孩,身子诚实的半背半拖着她,迈着小短腿往回走,步伐摇摇晃晃。
女孩不肯听他絮叨,扯着他团成两个小疙瘩的头发,嘻嘻直笑,笑声软软的,散落在秋风里。
午后忽然褪了色,迅速化作一片漆黑,又转为白日,东方天际的云染做一片橙红。
女孩从草庐里跑出来,轻车熟路的跑向村里最大的瓦房,准备去敲后门,叫出自己的玩伴。
后门处多了一辆驴车,几个大人拖着个捆了手脚还不停挣扎的男孩儿走出来,把他拴死在车上。男孩嘴里堵着东西,兀自呜呜的喊。
女孩跑上前,嘴里尖叫着,去推那些大人,叫人轻而易举的拉开,有人呵呵笑道:“他娘把他卖了,要让他……”
他似带着几分鄙夷,也不知是对谁。
驴车上路了。小女孩追在后面,她走路还不稳,更遑论跑,仅仅一小段路,她便摔了四五次,徒劳的望着驴车远去。
她汪着泪,大声喊着什么,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模糊。待她伸手抹去泪水,土路上便只余两道车辙了。
朱莹游离在女孩四周,这梦里的人面都糊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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