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回。纪仁叔和我还走过一次古道,那可真荒凉难行,你胆子也太大了。”他说。
“我那时候满脑子要离家,根本不知天高地厚,现在叫我再走一遍,恐怕也没勇气了。”她笑笑说。
树王和藤萝似乎是一下子跑到眼前的,又给敏贞有初见的惊艳。一切像有变,又像没变,树王依旧,如伞般的苍绿,藤萝也仍是缠绵地依附着,白蝶花展翅,一些连枝、一些落土,星星斑斓。
“它们还没有急着把对方吃死呢!”她张大眼说。
“你好像一直希望它们有一方会落败?”他扬眉问。
“这不是最后的结局吗?”她说,“我记得你念过一首山歌给我听:入山看见藤缠树,出山看见树缠藤,藤生树死缠到死,树生藤死死也缠。不是树死就是藤死,我没想到它们会维持那么久!”
他将她揽近,两人面对面,他轻轻地说:“傻瓜!那是一首情歌,代表至死不渝的爱情。无论树死藤死,都贵在长相绕,生死都隔离不了它们。我在四年前念给你,就在暗示我对你的心意了,你明白了吗?”
“原来你那么早就处心积虑了!”她红着脸说。
“我真巴不得此刻你就是我的新娘,也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你毕业!”他说着,就轻吻她的唇。
新娘?像敏月那般美丽和幸福吗?
要当绍远新娘的人太多了,这位子会是她的吗?母亲生前说她命苦,仿佛在朦胧之中,早看见女儿的许多业障。
宜芬?此时此地敏贞问不出口,只有推开绍远说:“我们该走了,免得大家又以为我失踪了。”
他恋恋不舍地放开她,两人沿着小径下山。
一阵山风拂过,抖擞着林子,树王吼动一下,几朵白蝶花离藤飘落,划出一段优美的舞姿,再静静栖在泥上。
天仿佛刹那间暗下,几股阴晦之气又升腾起来。
春茶刚忙完,玉满又一次中风,敏贞几乎每周六一上完课,就赶回秀里帮忙照顾,几个星期下来也相当疲累,人几乎瘦了一圈。
这期间她很少看到绍远,毕业在即,他忙得天昏地暗,连周末也不得闲;他们的相聚都在台北,偶尔在秀里碰面都假装客气,只靠眉目传情。
而这几次见面,绍远都提到订婚的事,他准备就在毕业典礼完的那天晚上向哲夫表明。
离之前回家的日子也近乎半年了,但敏贞仍不习惯。黄家不同,她也改变了,亲人依然亲,但老有一层隔阂。他们待她,一会儿如客,一会儿如有前科的犯人,总之是生疏小心,好像怕一个不对劲,她又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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