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著气息,怕自己太冲动、太快,但他的反应却给了她鼓励。
「很痛吗?」她软软的滑嫩掌心缓慢地在他脸上移动,摸著一道道他的伤痛过往、她的不舍心疼。「一定很痛吧。」她没办法想像,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居然得面对亲生父母对自己刀刃相向。
冰凉的薄刀一遍又一遍地把他脸上的皮肤翻起来,痛到最後,他的神智都恍惚了,只听到娘在哭、爹也在哭,他被捉住脖子不能动,温热的液体从耳边流下来,他的视线里都是红雾,他们的表情好像都有点不正常了……
尉迟昭看著她,那一夜惨痛的记忆,不知为何,好似有些淡了。
明明,他做了长达好几年的恶梦,想忘也忘不了,但现在……再想起,没有惊骇,已能平心静气。
「不痛,已经不痛了。」他的目光锁著她含泪的眸,慢慢地说道。「我爹娘虽然也觉得我是个不祥的孩子,但还是希望我能活……这样,已经很够了。他们让我逃,叫我连夜逃走,我知道,他们只能帮我到此了。」
她的泪水滑下来,他接住,融在手中。
「我脸上的伤未愈,也没体力,不知道跑了多久,昏倒在山上,然後就是师父路过救了我。」
「幸好你有被救,不然,我不就遇不到你了吗?」她打趣地说,可是眼帘却有些湿湿的。
他脸红地笑。「那晚,我差点死去,是师父倾尽全力救我,才得以存活。因为这样,所以我的身子一直不是很好,时常生病。」
後来师父传他内功,一方面调理弱骨,一方面练武强身,十几年来,他只专注内息循环,久而久之,内力便较为精纯,外功则差强人意。
发现她也在流汗,他略略犹豫,微叹息,终究是轻握住了她的小手,柔声道:「我……醒来後,完全不愿与人接触,都是师兄们主动,不嫌弃我,花了好几年,我才慢慢地愿意说话,才有表情。」
这些是他从师兄那边听来的,那一段很封闭的日子,他并不太记得,感觉很像有著意识,却是沉睡在自己的空间里。
其实,现在也是他头一回说这麽多话。是准备敞开心胸,也是对她无悔的感情作回应。
「可是,那也仅止於你的师兄,对不对?」她也握紧他修长的手指。
「对。」他突然觉得她越来越靠近,她身上的馨香一直弥漫在空气中,影响到他的呼吸,还是有些不习惯。稍稍坐直身,他拉开她紧迫盯人的凝视方式。「除了师门里的人,我很少下山,很少跟人认识。师门里的人是家人,好多年的相处,我慢慢接受。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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