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我想,我那时可能确实有点心不在焉,但绝对不是失魂落魄。如果我的脑袋还长在我们通常称之为脖子的部位上,那我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老安跟踪我回家?不过他也够有耐性的,竟可以跟着我转了两次公共汽车,还去市场买了一趟菜。他可是癌症病人啊!
第二部分迷失在这么冷的夏天(12)
站在门口掏钥匙开门,听到里面断断续续地传来杰斯说话的声音。我必须强调一下我不是有意偷听的,而是因为这楼房的隔音效果实在是太差了,杰斯的声音又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大。他好像在安慰什么人,一会儿喊〃宝贝儿〃,一会儿喊〃娜娜〃,一会儿哀求保证,一会儿诅咒发誓。当然,这些只是我从趴到门上听到的只言片语中得到的一种主观臆断。但确凿无疑的是,电话那头是个女人,一个在他心目中远远高于我的女人。她是他的宝贝儿,我只是南北,不需要顾忌不需要避讳的南北。渺小的南北。可怜的南北。没有一点可爱之处的南北。有疤的南北。无能的南北。永远等待别人施舍爱情的南北。
我立在门口,举着我精心挑选的蔬菜,都是很漂亮的蔬菜,杰斯喜欢吃看起来漂亮的东西。我知道这些东西并不贵,虽然我已经尽可能地买同类商品中最贵的那个规格了,虽然买完这些东西我的口袋只剩十二块钱了,可它们毕竟只是蔬菜,能贵到哪儿去?他手上戴的可是一颗能代表恒久爱情的钻石啊!是可以永留传的钻石啊!我能给他什么呢?他稀罕吃我做的饭吗?他稀罕给他洗衣服剪指甲吗?他稀罕吗?他稀罕我吗?钱买不来爱情,可没有钱哪来的爱情?没有钱做尺度,你怎么能证明你有多爱他?你拿什么和人家争啊!
眼泪在眼眶里壮观地奔腾,我还拿不准该不该让这眼泪掉下来。我知道我该做什么,咽口水,咽口水,拼命咽口水,把眼泪咽回去!这是伟大的F4教我们的!我们要结婚了,我们要结婚了,我们要结婚了!我一直对自己重复的就是这个。只有重复这个,我才能让自己高兴一点,振奋一点。
我故意在门口把钥匙抖得乱响。我打开房门,轻轻地,假装害怕吵醒他睡觉的样子。那么我看到他在客厅里的时候,就可以真的表现出惊讶了。
〃起来了?睡得好吗?〃我把菜放到地上准备换鞋。其实看到他坐在沙发上,我是想凑过去亲他一下的。可他的脸色不好看,我不敢造次。
〃找什么?〃我问。
〃我的鞋呢?〃
〃我放鞋柜里了,要出去?我还没擦鞋油呢。〃这样就可以阻挠一个男人离开的脚步,挽回他已逝的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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