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们还要伤心,他们反过来安慰我,我一边擦鼻涕一边说〃谢谢〃。挂上电话多是凌晨两点左右,我收拾东西出门,等电梯的时候戴上头盔,电梯来的那一刻才决定打开安全门跑下楼梯。有时我在幻想,幻想〃9·11事件〃可以在这幢28层大厦上重演。夜晚,只有我一个人时,我多想这巨大的恐慌突然来袭,让我给它做陪葬,省去自杀时消耗的勇气。
深冬的夜,骨头都结上了冰。我趴在摩托车上,感觉自己是一只风筝。风刮走了伤悲,吹来了疲惫。时速只要超过80公里,就能感觉头盔贴在了脸上。用不了几分钟我就感觉不出冷了,身体已经不是我的,她可以属于任何人或者物,却唯独不属于我。我多想发生什么不测让我车毁人亡,可我健康得如同一只大河马,坚韧不拔。灯光洒在我的背上像蜂蜜,月光洒在我的背上像盐巴,我在城市的这一头与那一端游荡,偶尔会忘了要去的方向。没有人打来电话,或者太清醒的夜晚,我会跑到经常去的那间酒吧,站在吧台前喝上三杯Tequila。酒保建议我买一瓶存起来,可以慢慢喝,还比较节省。我摇头,微笑,喝酒。有个老外用没熨过的舌头跟我讲中国话:〃漂亮的小姐,你真美丽!〃我说:〃一边呆着去,操你妈!〃
有一次我在酒吧门口碰到了等着送客人回家的James,他理了一个小平头看起来更像一个孩子。他告诉我果果今天搬家,一会儿她也会过来。我问他,怎么,你们现在还在联系?他惊讶地反问我,我们只是不住在一起了,又不是分手,为什么没有联系?我觉得有点头晕,一定是听力出了问题。我跟他告别,打算换一家酒吧醉死在那里,晃晃悠悠地却回到了报社。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电话一直在响。我终于醒了,听出是办公室的电话在响。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摸着墙按下日光灯开关,该死的电话却不响了。我站起来,眯着眼睛往前走,打算拿下听筒继续睡,却被办公桌上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同样,他们也受惊不小。坐在办公桌上的人是米拉,她的裤子搭在隔板上。立在她跟前的人是主编,除了脸,他的身体都被米拉和隔板挡上了。
等我意识到我看到了什么时,我发现我比他们还要尴尬。我为什么要回报社睡觉呢?他们为什么不去主编办公室,偏要来工作大厅干呢?电话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