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抱着一个谷糠枕头,半梦半醒之间被郝坚强推过来,然后郝多钱被郝坚强从床上拎起来,“你上吊铺睡,咱妈睡你床,我上咱妈那屋睡。”
郝多钱的夜晚,也才算安生了,可日子并不安生,郝家的木头总有劈完的时候,郝坚强不能总擎把斧头在门口站着,就是麻雀也得出去打食啊,何况他们是一家四口大活人,可宋小燕的哥嫂得空就来胡同骂街,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骂得他们的老母亲都没脸上街了,骂得宋小燕像只瑟瑟发抖的鹌鹑一样蜷在吊铺上不敢下来。
于是,为了老母亲不被街坊邻居嚼成茶余饭后的消遣,也为了躲避宋小燕的哥嫂,郝坚强带着宋小燕去了潍坊。
这个时候,我们的男一号马跃小朋友,已经出生了,正在母亲陈安娜怀里吃奶,他的爸爸马光明歪着头看了一会儿,觉得人真他妈的是种奇怪玩意,他开始思考生命的起源问题。他越想越觉得深奥,觉得这是向陈安娜证明自己有思想的好机会,就跑出来,把这一重大思考发现告诉了她。结果,被陈安娜兜头一顿骂。
陈安娜说虽然马光明很垃圾,他的种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可是,这颗种子在她身体里走了一遭,就像蔬菜种子跟着太空飞船上了一趟天一样,已经被她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地改造过了。
到了潍坊之后郝坚强没了青岛的人脉,不能在道上混了,何况青岛的道是青岛的道,潍坊的道是潍坊的道,离了青岛的道,潍坊道上的人不认他也不容他。第二年,宋小燕怀孕了,为了给宋小燕吃得好睡得好,郝坚强也不能游手好闲了,在钢结构厂找了一份工作,当宋小燕快生的时候,他终于攒够了人生的第一笔储蓄,租了一套小居室等待他们的孩子出生。在这其间,他们还回了一趟青岛,因为孩子要出生了,得落户口,想落户口就得登记结婚,可宋小燕拿不出户口簿,郝坚强就做了一次贼,趁宋家人睡熟了,顺着雨水管道上了老楼,扒窗进去偷出了户口簿,登上记之后,他通过邮局光明正大地给把户口簿寄了回去,顺便还写了封信:爸妈,你们马上就要做姥姥姥爷了,祝贺你们,户口簿我用完了,还给你们。
据说,收到户口簿的十分钟之后,宋小燕的父亲就口吐鲜血被送到了医院,查出了肝癌,还是晚期。事后,舅舅舅妈还有姥姥死活不认宋小燕和郝乐意就是因为这,他们一口咬定宋小燕为了个地痞流氓活活气死了亲爹,姥姥不认宋小燕这闺女了自然也就没郝乐意这外甥女。
其实,宋小燕的父亲收到户口簿和郝坚强的信之后吐血,是因为肝癌病灶早就在身体里了,受了点刺激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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