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徐齐一是个好同志,每天战战兢兢帮我占座,他算是我老乡,老乡会上他自我介绍时说他爸姓徐,他妈姓齐,他爸他妈都是气象学院的教授,搞天文的,参照卫星命名方法给儿子起的名,你知道,卫星都叫什么“木卫一、土卫二”的,我笑他爸名字起得省事,将来他要是有了弟弟妹妹,还可以“徐齐二、徐齐三”地一路叫下去。派出所同志上户口也方便。
老徐乃是温柔敦厚之人,不和我计较。柿子要拣软的捏,人要拣老实的欺负,老徐当年有过一点暧昧的小表示,我装没看见,一口一个老哥喊得老徐黯然神伤,我得寸进尺不时嚷嚷着要替他张罗个嫂子。老徐没办法,认了,时间长了居然真处出了兄妹的感觉,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万幸,老徐不认识窦志鹏。
“笨妞儿”,老徐捏着张纸弯下腰去,“把鞋脱了,脚踩纸上,舒服点———你没脚气吧?”
“你才脚气!”我一脚踩在地上,是舒服不少。老徐拎起我的靴子撇撇嘴,“什么破鞋?你不嫌累啊踩高跷似的。”
那双高跟靴子还是窦志鹏要我买的,没错,是“要”我买不是要给我买,我也就真的很乖地买来穿了。其高无比,我贪图穿它显身材,只是脚磨得酸疼。现在隔着纸直接踩地上,凉凉的好过很多。我看着帮我放鞋的老徐有点感慨,一样是人,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别走,我爱你》五(2)
下课后老徐说,“伤员,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勉强挤出一个笑,“我打车回去。”
我不住校,大半夜地麻烦别人太不好意思了。
“有亲卫队?”老徐吹声口哨。
“你不放心我?”
“我不放心马路上的单身男青年!”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会对人家负责的。”
老徐走了,我不敢看后面,刻意磨蹭了很久,等到人差不多走干净了,我才起身回去。
并没有人在门口等我,我自嘲地笑笑,自作多情。
走廊很空很长,只有几个零散的学生在向老师请教问题。我一个人走,有点寂寥。
我不介意,如果将来你真的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人的一生过境风景太多,总会记住什么,或忘记什么,不多也不少,二分之一的几率,反复重叠或完全忘记,而重量有点轻的我,被你拨往偏向遗忘的那一边,我可以安慰自己,这只是巧合。
鞋跟在阴暗的走廊敲出寂寞的声响。
脚下忽地失衡,我一声尖叫跪坐在地板上,模拟试卷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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