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儿,得马上过去。
我赞同他们得尽快处理后事的意见。但是,我作为老奎的好兄弟,更是和他一样远离家门出来打工的孩子,比王工马工他们更了解家人的心情。如果突然打电话通知老奎父母过来处理儿子的后事,那边非得再出人命不可。此外,如果工地真要撒手不管,那处理后事的钱从哪里来?这又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可我却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们留下来跟我谈点什么。
“人走茶凉!他妈的人走茶凉!我要告他们,这群猪孙子。”二胖看着他们离开医院的背影,吐了一口痰,恨恨地说道。
我劝二胖冷静一些。可是我何尝不气愤呢?一个大活人不明不白地就这样没了,可现在连后事怎么办都不知道。
医院苏打水的味道使我恶心,有一种想吐的感觉。可我还得强打精神安排事情。我突然感觉得这个世界如此陌生,如此可怕。就连站在我身边的二胖,我也觉得陌生起来。我甚至觉得自己会不会明天早上突然醒不来了。二胖似乎也有这样的感觉,他突然问我:“丑,你说我一会儿出门,万一不小心给车撞死了怎么办?”平时爱开玩笑的胖子,眼睛里充满恐惧、又非常诚恳地看着我,让我浑身冰冷。“别瞎想了,都是自己吓自己。咱俩得赶紧给老奎家打电话去,依我说,还是别说实话,就说老奎在这边受了点伤,现在在医院里,得让他们过来看看,你说行不行?”我安慰着二胖,跟他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说实话肯定不行,从青海到北京坐火车得两天一夜,如果他们知道老奎死了——那肯定受不了,这么远的路,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可是如果咱们骗了他们,到了北京知道真相以后会不会说咱们?还有,他们来了以后我们怎么解释?老奎在这里放一天就得一百多块钱,还有以后的火葬费什么的,咱们怎么办?”平时漫不经心的二胖,这时候却非常清醒,把所有问题都抛了出来,但是他这么问我,我都不知道自己去问谁。偌大的北京,偌大的世界,我却茫然无助。
“唉,无论如何,那边家里得来人,先把他们叫过来再说吧,那样也有商量的人。”我叹了口气,双手抱头蹲在了墙角。我心里乱极了,恨不得那里躺着的是我。
村子里接电话的依然是大表哥。现在是收田季节,家里人都到田里去了。好说歹说总算让他暂时关了小卖部的门去田里把老奎的父亲喊了过来。
我抑制住快要流出来的眼泪,告诉他,他的大儿子在这边出了一些事儿,他明天必须得坐火车来一趟北京。
那个跟我父亲一样老实巴交的老人,在电话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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