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足踩着碾碎过后的矿物崎面,每一根脚趾都要扎满结晶体,用伤痕去勾勒纹身刻画印记。
一个固执的倔强的认死理的钻牛角尖的人,若是弄疼了,就要就不肯流露出一丝一毫欲啜泣的声响,那不会是委屈,而是愤怒,是忿恨。
周身满是黑暗,距离她第一次磨断脚链向前,向不知道的方向逃再被抓回来,已经有数不清的日子了。
她像是掉进了比时空缝隙还可怖的角落,浑浊,暗无天日,冰凉,冷硬蚀骨。
就这样被锁在中心,靠着石柱,被锁着脚踝手腕,现在又多了条项圈。
不会饿,不会累,不会疼,不会难过。
或许日子太久了,她就快要毁灭于无声无息中,便想起要用抓得到的硬物在自己身上盲刻出“蕾亚”的名字。
血流尽,身子便暖了。
也是这个时分,光,她终于见到了光,凭空出现,完美得如同在圆规脚下乍现的光晕,她被清冷的笼罩着。
等适应性的眼液流尽后,她抬头向上看,亮得是正午的太阳,又像是监牢的钨丝灯。
她挣扎着,抵住石柱站起来,踮起脚尖想要抓住头顶的光亮,它却渐渐隐去,在治愈好树冬狰狞的皮rou后。
“啊……啊——”树冬滑下去,跌坐在冰冷的岩石间,掩面。
从来暗哑无声的囚笼出现锁链滑过石头的刺耳声,铁链收紧,她被迫贴近石柱,双手越过头顶,双脚分开,而颈上的项圈箍得她喘不过气。
一双看不见的手,在黑暗恢复后不能被看见的手从她长发后面伸出来掐住了她的下颌。
树冬粗重喘息着,试图猛地挣脱束缚,也只能将双手离开石柱,脊椎和大腿拉扯得发出关节响。
那双手顺着激烈起伏的轮廓下滑,到她微微凸起的喉结,作响的动脉,停在她锁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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